行者(第3/11页)

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转完冈仁波齐,第一天还好,路途比较平坦也不是特别缺氧,每每感觉有些累的时候就看一看身边不远处神圣美丽的神山就又浑身有力地走了下去。重点在第二天,从大本营出发的第一步就是爬山,海拔5200米的情况下开始爬,艰难的情况可想而知。路上已经有人倒下了,我们的队伍里其他同行的陌生人里不断地有人坚持不住了,身边也有快步如飞的藏民匆匆而过,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简直是两种诱惑。既希望像藏民一样迅速到达,又想像倒下的同伴一样干脆放弃,在内心不断的纠结中终于到达山口的脚下。

我们几乎像到了极乐世界一样兴奋异常,稍作休息后就开始快速登顶,到山腰的时候还不断地拍照自拍,丝毫没有感觉到最大的困难马上就要到来。快到山口的时候我看见大片的经幡和玛尼堆在我前方,我问背夫那里是不是山口?他们回答我是的。由于已经感觉到严重缺氧,所以想着靠不断地吸氧来做最后的冲刺,可谁知道当我用极快的速度冲刺到那片经幡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山口,山口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我的内心彻底崩溃了,加之之前爬山速度过猛氧气已经呼吸不进我的肺里了,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意识开始不清醒,我感觉到了死亡在向我逼近。这时有路过我的藏民开始询问我的同伴要不要帮忙,我冥冥之中听见身边有人在念金刚萨埵,突然好像来了一阵微风,马上要窒息的我捣上了一口气。然后我们默念着经文以五秒钟挪一步的速度终于爬上了山口。

当开始下山的时候,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脚下的路无比之崎岖都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仓央嘉措说的:“世间除了生死再无大事。”下山后第一时间想给厚霖打个电话,厚霖居然跟先知一样提前给我发了微信,此前他并不知道我去转山,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跟厚霖说:打心眼里佩服你的毅力,这么艰难危险的条件下你居然连续那么多年每年在坚持转山!厚霖一笑说:今年我已经转了九圈了。

——借此小文以表达我对像厚霖这样对信仰信念坚持不懈的人们深深的敬仰之情。转山转的不是山,是修为,是境界。

转山的“转”

■韩国辉 旅游卫视总裁,中国最年轻的卫视掌门人

我特别喜欢转山的“转”字,出发和结束在一个点上,看似寸步未动,实际已行万里。

我从两年前就有了转山的念头,但直到今年6月才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转山。原因有二:

一是工作忙。2012年,我和厚霖一起去西藏做慈善一起转山,但后来因为我临时有事,不得不折回。今年年初,本来想和厚霖一起,可有事脱不开身,直到厚霖转完九圈回来,我还在忙。

二是身体差。一个生活在平均海拔几乎为零的北京,平时都以车代步的“胖子”要跑到平均海拔在5000以上的冈仁波齐,一步一步走着转山,听起来都很困难。

工作忙好克服,但身体方面的问题确实够呛。我到西藏后,高反果然就来了。我的高反很奇特:在海拔低的扎达有高反,但到了高的地方反而没了;再就是,白天没事,晚上崩溃。在扎达的一个晚上,非常严重,以至于不得不坐110去医院打吊瓶。打完吊瓶之后,虽然很多症状消失了,但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调整了几天,转山开始了,却又在开始时遇到“麻烦”。我们雇的藏民司机不愿意载我们:“看你的样子,转不下来,所以我不跟你转了。万一你转到半路不行了被救护车拉下去,我也得跟你回。”我不服气。不过,这个司机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转山在很多藏民看来是很神圣的事,转半圈是很不敬的。

上路!

开始时很顺畅,但几小时后,步履开始沉重,越走越慢。虔诚的藏民、骑着马的尼泊尔人和印度人、健步如飞的背夫,纷纷从我们身后赶来,然后超过我们。千万不要只相信那些文学电影艺术里描述的转山的美好,总的来说,这还是一个体力活儿,你甚至没有力气聊天。

不过在我看来,在转山中还有个特别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去看转山的人。

有一个小姑娘,和她的队友走失了,我们把登山服借给她,旁边一个女孩收留她住宿,另一个人给她食物。大家都不认识,但毫无理由、毫不保留,很难得。

酒店里也非常有意思。藏民们在外面搭起帐篷,然后用石头垒一个简单的灶头,做糍粑。尼泊尔人则做咖喱。内地人煮泡面。当大家都开始补充能量时,整个酒店的走廊里,充斥着咖喱味、泡面味、糍粑和酥油茶的味道。那种感觉,很好!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