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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说着,一边环视所有人的面孔。确认除平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点头后,我便继续说了下去。

“反之,如果不这么做,大家晚上也没法睡得安稳吧。还是说要那样吗?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推理小说中常有的那种,也不认真搜索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稀里糊涂吃了饭以后就解散,第二天早上发现有一个人成了第二具尸体——效仿这种做法真的可以吗?我读到这种作品的时候,总会抱怨登场人物头脑不灵活,‘你们这群家伙为什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当然,大家谁都不希望成为那‘第二具尸体’吧?”

在场女性的面孔因为恐惧而稍显扭曲,接着顺理成章的,几乎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为了不让凶手有可乘之机,诱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推理;同时为防止凶手抹去犯罪证据,为接下来的犯罪做准备,我们应该趁现在,决定谁担任现场指挥,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要听从那位指挥的指示来行动。如果我们分散行动的话,就正中凶手的下怀了。”

我正陈述着理所应当的意见,一个不识趣的男人却来顶撞我。

不用说也知道,正是平三郎。

“那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承认需要有人担任侦探角色,或者说指挥的人,也没人请你去做啊!”

“喂喂,你还不明白吗?我可没说是有人请我来承担‘指挥’这个重任,是我自然而然地要承担这个重任呀。”

“所以说啊,凭什么你自然而然地承担这个重任啊!”

我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真是头疼呢。我好歹也算是颇有绅士风度地解释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懂呢?

“刚才我说过的‘现在的状况’,正是原因所在呀。因为在我们中间,只有我在理论上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我双手叉腰,条理清楚地解释起来。

“就在刚才,我想要探一探脉搏而触碰鞠子的手腕时,发现鞠子的身体已经稍微有些降温了。我虽然不是法医,但至少可以据此推测,距离鞠子被害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恐怕最短也有将近一个小时了吧。因此,刚刚到达、喝完第一杯咖啡的我,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全员都是嫌疑人的‘暴风雪山庄’里面,如果只有一位可以排除嫌疑的话,那个人就自然而然要担任侦探的角色了吧?”

为了征求全员的同意,我再一次环顾四周。

可是平的找茬来得更快些。

“等一下。虽然我也不是法医,但是,以体表皮肤的温度来推断死亡时间的做法,误差是很大的,这是常识。所以,近些年警察尸检时,都是直接将温度计插入死者的肛门,测量直肠的温度。”

我蹙了蹙眉。平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真是个粗俗下作的男人。他的说法我好像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不是这个场合应该说的啊——果然,厌恶粗鄙语言的沙耶加那漂亮的眉毛因不快而扭成了“八”字。

“然后呢,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瞬间的沉默之后,我反问道。

平继续满脸通红地反驳我。

“所以说,仅凭体温,无法证明你不是凶手。”

“喂喂,胡闹也要适可而止。还要我继续解释吗?”我带着苦笑回应他,“如同我先前所说,我是刚刚到达别墅的哦。而且到达以后一直跟大家待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即便不考虑体温的问题,我也是不可能杀害鞠子的。”

“你说的事又不是百分百的真相。你借口说工作很忙要晚到,但实际上提前一个小时左右先悄悄来到这里,杀害了鞠子,然后再悄悄地离开。谁也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平继续面红耳赤地说道,“这样一来,跟尸温就不存在矛盾了吧。你稍微消磨一会儿,再做出‘我刚刚到哦’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可以了啊!”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我就已经因为过度烦躁而呆住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挑衅我,三郎也真是不容易。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平,我承认你想象力够丰富。这么说来,你学生时代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但是你刚才的说法,就算是假设,也毫无根据。”

“真是这样吗?你到的时候,故意按响沃尔沃的喇叭,这也是为了加深大家对你刚到这一‘事实’的印象吧。”

橡皮糖一样的男人,真是受不了。适可而止吧,这么想着,我便毫不客气地直接反驳他。

“适可而止吧。杀害鞠子的凶手就是你吧?”

果然,平满脸通红,几乎立马狂怒地咆哮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再说几遍也行啊。现阶段最可疑的人就是你,平。本来怀疑第一发现者就是查案的铁则。而你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