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遇春主军的北伐之路(第7/9页)

两天之后,常遇春率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渡过了南北走向的涂河,从侧后东北方向来到了全宁城下。

摆渡涂河比起跨越那两条东西走向的扢扠河与落马河容易多了,不但水势较缓,而且沿河无元兵,不但渡河时如同闲庭信步,之后的向全宁城进军也是一路无战事,连个元军的游骑也没有见到。

现在连所部将士也都认定:拿下全宁城没有问题了,跟着常将军打仗就是痛快!几乎永远都能遇上做梦都梦不到的好运气!

令将士们意料不到的是:距离全宁城不远,常遇春却突然下令:分兵一千继续进击全宁城,到了全宁城下之时,只要摆出一副准备强行攻城的架势即可,无明确军令,不准擅自攻城!

而常遇春下令剩余全军就地隐蔽休息,随即派出了数起游骑探马。并且明确下令:一旦发现从全宁城内突出来的蒙古散骑,万莫惊动他们,远远跟随并及时派人回报就是。

这是常遇春临战稳妥之处:全宁城虽小,但城高墙厚,自己的骑兵对于攻城当然非其所长,即便能够强攻而下,常遇春也不愿这些宝贵的部属在强攻全宁城时遭受重大伤亡,他们的使命在上都,在可能出现的追捕元帝之刻!

当务之急是寻找到也速的主力所在,地理不熟的明军唯有依赖蒙古向导,而最可靠的向导莫过蒙古人自己的传令兵。常遇春自始就认定:也速主力不会龟缩于全宁城内,肯定正潜伏于城外某地,正准备对强渡的明军给予突袭打击。

常遇春的判断很快有了结果:从佯攻全宁城的明军闹出动静开始,城内不但没有元军出城迎战,相反却森严壁垒,同时从四门派出游骑,被明军发觉干掉了其中两路,另外两路奔向一个方向:东南。

这不是元军的作战风格,蒙古人一向以擅长野战而自负,要么挥鞭走人,要么催马迎敌,即便被强敌围困,只要不投降,也会出城厮杀,从没有过龟缩避战的“前科”,这说明一点:城内无重兵,更无也速坐镇。

现在也速主力去向大体已经明了,常遇春也就不再歇马了,传令斥候兵立即顺着两股蒙古游骑的蹄印前进,全军保持正常行军,弓上弦,刀出鞘,所有火铳灌药装弹,做好随时突击的一切准备!

解释一下明初已经少量装备部队的火器:火铳。

明代火铳分为大小不一数种,但可大体分为两类,也称大、小将军筒,即火铳与手铳,手铳大致与一把擀面杖差不多,铜质中空,从管状口装药灌沙,从后面的一小空点燃火药捻,也就类似今天的土造猎枪,不过没有大家熟悉的枪托。

手铳射程近,最远也就二三十步左右,还不如骑兵一般装备的骑弩,但铁砂喷出后面积极大,瞬间的杀伤力强于骑弩或弓箭,尤其在震慑敌人方面更是无声弓弩所无法比拟的。

火铳则是一种小型铜炮了,步兵因其笨重无法单兵携带,而骑兵可以,但施放时却必须稳在地面上,而且发射的炮弹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开花弹,无非是一些散装铁丸而已,有时拳头大的石块也可以通过火铳抛掷,射程较手铳远多了,最为蒙古骑兵忌惮。

这时明军装备的简易火器还只是用来水战以及守城,是徐达首先在进攻作战中使用了火铳,因为这时的火铳已经被安装上了木架,已经具备火炮的外形,且炮身中部也有了一个可以旋转的铜轴,这样就具备了大致瞄准的功能,也能适当调整射程。

但由于这时的火铳射程还是比不上强弩,且笨重得多,所以,到处机动的骑兵还是不愿使用这种火器。

但这次北伐常遇春携带了,早晚要强攻上都,没有这些令蒙古人胆寒的东西,军威自然要大打折扣。

现在,常遇春把准备用以攻坚的火铳派到了前敌,而且特意下令:所有火器分为两拨,依次轮番发射,目标就是蒙古人的马群,能使其惊惧乱窜就是立了大功!

现在,战势大致明了:藏匿在沙丘草甸之间的也速心情愉快,暗暗估算着对岸明军费力扎伐的进度与兵力集结的程度;已经不远的常遇春却正在从他背后按部就班接近,前面有向导:从全宁城中“突围”而出向主帅也速报警的蒙古游骑。

注意:这些“明白人”中有笔者,也包括正在阅读的诸位,自然也包括即将发出突击令的常遇春,唯独没有正密切关注落马河动静的也速丞相!这老哥儿至今还活在兴奋中、糊涂中。

这种一方明白一方糊涂的“不公平”战役,结局其实没开战就已经敲定了,就如常遇春在出动前预计的:不管也速手握多少铁骑都没用!

国人自古云: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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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速丞相于期盼的时刻等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明军已经到了全宁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