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殊死之斗(第6/21页)

他又拆开了几个铁球,球中全是细砂,没有一个有火药的。朱泛喝叫众军士停止“抢救”工作,大声道:“妈的,咱们上当了。”

郑芫却笑嘻嘻地道:“不错,辛拉吉他们上当了。”朱泛眯起眼睛仔细回想,啊了一声道:“芫儿,你还记得咱们躲在杏树林的高处偷看时,明明有两条大船驶近?”郑芫道:“不错,真货在第二艘船上,此刻必然早已开往北方去了。”

她转身对众军士朗声道:“这位将军宁死不屈,好生令人敬佩,你等定要将他尸首好好收殓了。在场诸位,有无人知晓盛参将盛庸的行踪?”她连问了两次,才有一个小兵怯生生地答道:“俺表弟在盛大人军中当兵,日前他私底下告诉俺,盛参将拉着他的部队到白沟河一带去了。”郑芫大喜,忙追问道:“这位弟兄,你可知他们去了那里?”那小兵摇头道:“俺那知许多。”

这时一个军官插口道:“白沟河一带战云密布,盛大人的部队如果随平安先锋部,便会进入高碑店一带。如不是先锋部,可能在烧车淀或白洋淀一带布阵埋伏。”

朱泛道:“请教将军贵姓大名?”那军官道:“不敢,末将乃是罗义罗将军麾下的把总梁城。咱们奉命秘密来此接送郭大将军要的火器,却不料消息走漏,来了这三个锦衣卫拦截。看两位也是锦衣卫的长官,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到这里,抱拳行了一礼道:“实是因为罗将军为此送了性命,小人须得弄清楚才敢回报,得罪之处尚请包涵则个。”

朱泛见这小把总说话居然条理分明,而且话中有话,对锦衣卫的行为有当面质问的意思,不禁多看了这梁城一眼。只见他黑黝黝一张马脸,一双眼睛流露出精明的样子,便回道:“唉,方才那三个锦衣卫……咱们……咱们在京师衙门从未见过,只怕是有人化装冒充的。”其实朱泛也不知,何以这三个天竺高手会以锦衣卫的身分出现在此,心想如此回答,先咬定他们是冒充的,可省去一大堆说不清楚的解释。

那梁城叹道:“看来咱们虽然上了当,但朝廷的火器并未丢失,只是可惜了罗将军铁铮铮的一条性命。咱们这就要返回保定交差。”

郑芫还想多探些消息,问道:“梁把总,方才那位弟兄说盛参将率部去了白沟河,咱们要寻盛参将有重要公事交代,依你看,咱们怎么个走法?”那梁城道:“两位要去白沟河,不论是去白洋淀还是烧车淀,倒有一大段与咱们同路呢。”

郑芫摇头道:“不成,咱们要兼程赶路,那条路最快?”梁城道:“先沿运河到沧州再往西走。咱们也要急行军,不会慢的……”他话尚未说完,郑芫和朱泛已经抱拳道:“各位好走,祝你等打个大胜仗,咱们去了。”两人施展轻身功夫,一眨眼之间便已倒跃上了树梢,如两只大鸟般消失在树丛之后。众军士惊呼连连,把总梁城暗自吃惊,忖道:“这些锦衣卫还真不是凡人投胎的,他妈的,全会飞。”

白洋淀东南的一个村落外,朱泛和郑芫终于找到了参将盛庸的部队。

村落里外已无百姓,全都逃避战火出走了,村子一里外就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在布哨。时近黄昏,炊事兵正在埋锅造饭,炊烟袅袅中却嗅不到任何的安和气氛,只有战马的嘶鸣声和军士的吆喝声划破寂静的空间。

在此之前,郑芫和朱泛施展轻功全力疾奔,他们在沧州打了个尖略事休息,主要是想探查一下那批火器是否运到了沧州。果然,他们一到沧州运河边,就看到如同德州码头一样的排场:一个青年小将率了百十个士兵,静静地守着十辆骡车,在等候着接货,只是这回该是真货了。

朱泛叹道:“这金蝉脱壳之计骗倒了所有的人,真是好计不在巧,太巧行不了。如此一条俗计,只要执行得大胆细心,就能顺利地运送成功呢。咱们自以为是明白人,却被诓得苦。”郑芫道:“朱泛你瞧,那条大船进来了。”两人极目望去,只见一艘大船缓缓泊近码头,主桅上挂着“大明”的官旗,副桅上挂着一面黑底长幡,上面绣着“龙腾”两个金字。

郑芫和朱泛对望了一眼,朱泛道:“原来是老沙的镖局保了这趟货,龙腾镖局真不愧是京师第一大镖局啊!”郑芫道:“这批火器终于运到郭英老将军手中,咱们可以放心了吧?”朱泛皱着眉,摇头道:“我可放不下心,想到那两个天竺人和杨冰突然都变成了锦衣卫,我可一点心也放不下。芫儿,你叫那天竺黑矮子啥名来着?”郑芫道:“好像叫什么辛拉吉的,唉,这些天竺人的名字真不好记。你还真相信这些人加入了锦衣卫?”

朱泛道:“不错,是辛拉吉。奇怪,为什么我总是记成‘辛吉拉’?芫儿,不瞒你说,我还真相信他们的确加入了锦衣卫。你想想,当鲁烈他们第一次听到咱们几人成了锦衣卫时,是不是也觉不可思议?”郑芫点头道:“有道理。金寄容和鲁烈他们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对付章头儿,你找丐帮来做锦衣卫,我就去找天竺人来入伙锦衣卫,看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