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正义(第7/12页)

“拼十次,输十一次。”萝漪面无表情地说,但眼神里已经透出了愁苦。

“总还能想到办法的,”云湛安慰她,“大不了我们混进唐国的船上,然后再见机行事。”

萝漪正准备回答,一名辰月教徒匆匆赶过来,云湛知趣地走开。但没过多一会儿,萝漪就开始叫他:“喂,你的那个小朋友,被我们请回来了。”

风笑颜一路上倒是始终被以礼相待,但心里想到云湛,仍然难免充满恨意。她本来已经盘算好了,只要见到云湛,就二话不说上前一阵拳打脚踢,料来此人也不敢还手。

但当云湛贼兮兮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一腔怒火不知怎么地化为了无处释放的软弱和哀伤。这些日子她一个人从遥远的宛州跑回了宁州,用尽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法去探寻父母的真相,得到的却是一次次令人震惊的意外与打击,心弦实在是绷得太紧了。而她在世上举目无亲,就算想要找一个人倾吐,都没有对象。此刻见到了云湛,见到了这个从来没有正型的穷鬼,她却忽然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没等云湛反应过来,风笑颜已经扑了过去,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像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云湛轻叹一口气,不忍心推开她,只能用左臂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萝漪站在远处冲他挤眉弄眼,那意思是在说: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

好容易等到风笑颜哭够了,云湛带她在花园里坐下,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点心,两人把这些日子各自的经历讲了一遍。风笑颜总算得知了丧乱之神的真实身份,想到这不过是个阴谋家的故弄玄虚的把戏,而并非什么难以揣测的神秘力量,反而松了口气。

云湛沉默了许久,把风笑颜所打探到的东西与自己已知的信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开口说:“独眼人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云家。即便是为了他们所做过的铲除叛徒的事,为此得罪一个势力庞大的羽人家族,也太不明智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有非动手不可的重大理由?”风笑颜反应也很快,“也就意味着我父亲龙斯跃是一个关键人物?”

云湛点点头:“虽然还没能得到证实,但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叛乱,以至于曲江离他老人家没能如愿开启法器库,相反,法器库极有可能被他作乱的手下夺走了。现在看来,你父亲说不定就是叛乱的主使者,甚至于是法器库的新主人。”

“那我还算是有点面子,”风笑颜耸耸肩,“可他为什么会在风家和云家都杀死那么多人呢?”

“恐怕只有等我们见到他的面才能知道啦,”云湛看似很专注地看着石桌上一只正在奋力爬行的蚂蚁,“但愿他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别对我们下手那么狠。”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风笑颜板着脸说。但时至今日,好像除了讲笑话也没有什么办法,所有的线索都看似存在着继续挖掘的可能,却又都断在了那些不可能接近的、甚至连是否活着都不知道的人:曲江离、公孙蠹、龙斯跃。

“没关系,至少你打听出我叔叔当年曾追查此事,”云湛安慰着有些沮丧的风笑颜,“我相信这个家伙,他即便没有抓住龙斯跃,也一定会得到很多重要信息。我已经派出了迅雕,很快就能得到他的答复。再说了,我们还有铁盒里的日志呢。”

风笑颜依然没精打采:“你最好不要抱过高的期望。日志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法器库的地址了,但那几页基本是完全损毁,没可能修复了。就像一个脑袋被砍掉的人,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活。”

风笑颜不幸一语成谶,在萝漪派出的三名秘术师的协助下,她仍然无法弄明白那个最关键的地点。只是日志主人在离开海岛之后的动向恢复了大半,此过程基本如同云湛之前所料想的那样,但还是增添了许多细节,尤其讲到了他向公孙蠹求助的过程,以及那天晚上叛乱的一些详情。此外还有一点很要紧的收获,那就是根据上下文的一些残片断章,虽然仍旧找不到海岛的具体方位,但是可以判断出,在登上海岛之前,旅行家最后到达的地点是中州西部的沿海一带。也就是说,这个岛极有可能在滁潦海中。

而云灭的信也如期而至。或许是由于事关重大,这一次他并没有要风亦雨代笔,而是自己亲自动手,搞得风笑颜纠缠了云湛两天,试图收藏这张带有云灭笔迹的信纸:“这是名人的笔迹,以后能卖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