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第14/14页)

“京商是从军机处那里拿到了两淮盐场的经营权利,这是他们最大的利薮,断然不会允许别人从中取利。这密不透风的阵势,任谁也休想插手进去,我只能另辟蹊径,从不但不能得利,反倒要赔上银子的海塘工程下手。这是义行善举,李万堂就算瞧出端倪,也无法阻止我。既然修海塘是为了保盐场,那么下一步我就可以从此入手,慢慢渗进京商的势力范围。”古平原摊了摊手,“这是虎口夺食

的举动,眼下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日爹在世时就是经营盐池,虽然是小本生意,可是道理是一样的。盐利最厚,往往一河之隔就能涨上二三成的价儿,而一省之隔能差上十几倍。做盐生意若是顺手,可以一本万利,但万一出了岔子,任你百万家财也可能一夕散尽。”常玉儿望着对面,“古大哥,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可是当初爹就是因为盐生意差点跳了海,京商财大势大,李家更是难惹,你千万要小心。”

“他要是半点弱点都没有,那真是无从下手。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急着去与他正面交锋,先稳扎稳打,把事情看清楚了再说。”

生意上的事情谈到这里,古平原想再向妻子解释一番关于白依梅的事儿,想了又想,却不知如何开口。忽听常玉儿轻声问了一句:“她如今又是一个人了,要是回来找你,你会娶她么?”

刘黑塔驾马跟在车旁,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心里顿时一缩,微微催马又近了些,屏气凝神地侧耳听着。

古平原很想说一句“她现在恨不得看我死在眼前”,但是他也知道这句话千千万万不能出口,能回答妻子的话最好就只是一声简单的“不”。

常玉儿听了并没吱声。

经过一阵难言的沉默,古平原只得再加上一句:“我在徽州就告诉过你,我和她之间缘分已经尽了。”

“善缘尽了,只怕恶缘才刚刚开始。”

常玉儿轻轻一句话,让车内车外两个男人从江宁一直琢磨到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