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达大师莱昂诺尔,为了生活(第9/9页)

和扎克的重逢有些令人吃惊。一时间,我有种昨天刚跟他分别的感觉。我不确定时光是否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我紧紧地把小山一样的扎克拥在怀里,像是拥抱一个亲兄弟一样。不,应该说像拥抱一位神父一样。就是这位神父,在那样一个晚上,教我站起来,用脚走路,靠腿前行。好吧,我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把它付诸实践,才能用自己身上的每一部分、每一个细胞去感受它。但是我做到了。我不再畏惧,不再把那些虚幻的恐惧放在眼里,我不再需要去证明些什么。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能做些什么,也清楚自己能做的有很多。我想展示自己,渴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想赚钱,想受女生欢迎,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失败者,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于是我想去吸引那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这种种需要,还有另外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都离我远去了。我成为一个强者,我不再去想向世人展示自己,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强者。

我们不再爬着前进,我们站起来,大步向前。我们会跌倒,然后我们再站起来,再迈步前进,再跌倒,再爬起来,继续前行。直到有一天,我们能够从容地迈步,自如地前进。当然,我们会摔得遍体鳞伤,会疼,会难过。但是,有一天,我们不再害怕,我们幸福而满足,身心前所未有地和谐。

莱昂诺尔也给了扎克一个拥抱,她双眼紧闭,像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哥哥。我知道,他们俩是一国的,而我,刚刚进入这个新的国度。

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我的证婚人本努瓦并不是很能理解我感受到的这些。如果本努瓦想的话,他还有另外一个行程。也许斯蒂芬妮感受到了一丝非同寻常,我注意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一样的神情。

对于能给我们主婚,扎克非常高兴,高兴得都快赶上我了。扎克的小公寓离他工作的小教堂不远,每天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人多得让我吃惊。他们拥抱他,这个给他带一块蛋挞,那个给他带一块烤肉,有人甚至拿来自己仅有的彩绘陶罐,只为了不空手来,为了给扎克送个礼物。扎克认真地倾听他们的倾诉,安慰他们,给他们建议。而有些时候他的处理方式看起来简单粗暴,但是每个走出他的小公寓的人都平静满足。导师,扎克名副其实。

我们的婚礼上一共有十二个人。本努瓦夫妻和我们,加上扎克和一位英国女士(她是莱昂诺尔请来的证婚人,和莱昂诺尔相交已久,这位老妇人时髦又漂亮,有点儿上层人士的傲慢,但是很令人喜欢),除此之外,还有五六个来自天主教黑人社区的来宾。他们表现得像我们的家人一样。毫无疑问,这是我参加过的最棒的婚礼,我的婚礼。

就在我们离开之前,扎克对我说:

“快点儿回来,孩子,没什么可怕的。在你像大拇指汤姆(1)一样找到那些指引方向的小石子的时候,你就明白这一点了,对吧?”


(1) Tom Thu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