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变成僵尸,身体器官逐个变异(第2/5页)

过了一会儿,我被飞快地推进了急诊室,一群医生努力诊断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患者主诉胸部严重疼痛,血压正在升高。”紧急医疗救护人员说。

“还有,我吃了炸药。”我低声说,但没有人听见,因为他们正忙着脱下我的衬衫,给我做心电图。心电图向医生表明:我的心脏正完美地运作着。我大概是有胃气胀,我没有心脏病发作,我为此感到一阵轻松,可是我依然确定自己快死了,我尖叫起来:“停下来,否则我宰了你!”就在这时,维克托匆忙跑进了急诊室。

“她不太能忍受疼痛。”他解释说,当时医生正从轮床边往后退了几步。医生点点头,我听见他下令给我注射一些稀释过的药剂。我告诉他,我要完整的剂量。他解释说,他刚才说的其实是“盐酸二氢吗啡酮(Dilaudid)*”,它是一种主要的疼痛缓解剂。极度痛苦的几分钟过后,护士给我注射了盐酸二氢吗啡酮,接着疼痛开始缓解。我最终决定不在医院里纵火。实际上,我对医院非常感激,我想与他们分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用来弥补我刚才糟糕的行为。

“你知道吗,”我问道,并没有特定对着某个人,“鲨鱼会被尿液吸引。”

“在一段时间里,她会有点兴奋。”护士对维克托说。

“所以,无论你多害怕,”我继续说,“千万别尿了。”

“这种情况说明了药物正在起作用。”护士说。

“不是的,”维克托叹了口气,“实际上不是的。这只是你们从别的病人身上总结的经验。她在餐厅里也这样。”

我想要抗议,但我觉得有点恶心,所以没有办法指出:我只在享受了非常好的服务,或者我还没有开口服务员就又在我的杯子里倒满了低糖可乐的时候,才表现出这种样子。

我一眨眼睛,我们就已经回到了家。我可能在医院里非常兴奋。我也为自己把胃气胀当成心脏病感到尴尬。但我相信医生的说法,他们说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这让我感到安心。

然而仅仅两周后,这一切又完完整整地发生了。

这一次,我确定自己快死了,但我非常镇静,让维克托用正常的车速把我送到医院。尽管我当时感觉比分娩还痛,但我很确定医生只会告诉我,我需要很使劲地放屁。我们到达医院后,他们立即认出了我们,据说这是因为我长着一张特别的脸,也或许是因为大部分人在接受服务时不会提供关于鲨鱼的有价值的建议。

我冷静地解释说:这不是胃气胀,我感觉胸口有一种分娩的痛,也许是因为我又长了一个阴道,需要我用力把孩子挤出来。没有人相信我,于是我尖叫道:“我很痛!你们应该治好我,给我盐酸二氢吗啡酮!”维克托让我别再喊了,因为我看上去像一个“找药的人”。我说他的观察相当敏锐,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找药的人,我正在找一种能够让我的隐形胸部阴道停止捣乱的药。他解释说,“找药的人”是用来表示“来医院寻求毒品的吸毒者”的医学暗号,把自己想要的药物的真实名称大声嚷嚷出来不会为我带来任何帮助。幸好那里有一个医生,他在我尖叫的时候给我验了一吨的血,然后意识到我出了问题——我可能有胆囊结石。于是我告诉他们,仓鼠一次只能眨一只眼睛。我觉得这是一笔公平交易,可他们还是给我的医保公司寄了账单。

我去见了一组胆囊专家。他们都说最好不要做手术,因为也许我不会再痛了。可我总觉得,取走身体上想要杀了你的东西是好事。于是,他们把莫拉莱斯医生介绍给了我,他以发疯似的摘除胆囊而闻名。也许是因为他喜欢收集胆囊。这个很难弄清楚。不过,我确实知道的是:莫拉莱斯医生没有一个正规的工作室,他借用附近的一家结肠直肠外科诊所。这会产生一大堆令人不安的理由。首先,我很确定自己不想通过直肠进入的方式取出胆囊;其次,挂在候诊室里的会是一些屁股的照片。我是说真的。

莫拉莱斯医生已经超过八十岁了。他只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说英文。在我妈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做胆囊摘除手术了。他是个古怪的人,但也很聪明。他看了一眼我的病历,然后告诉我说,我的胆囊已经坏死了,正在慢慢消失。我解释说,它的消失远远比不上它的闲逛。我想把它取出来。我想知道,你能否对你的胆囊下发一个限制令,不允许它到处闲逛,因为你不希望它这样做,这样会害死你的。你可以叫警察把你的胆囊取出来,因为它们妨碍了公共安全,你还永远不必为此付钱,除非你让警察赶走妨碍公共安全的人。这一点我不清楚。说实话,在这类事件里,我从来没有做过投诉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