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要为人持重,但不可过于严肃;要学会笑,但不要忘记怎么哭。(第5/8页)

我不知道如何来完成这个任务,但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我知道库尔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于是我小跑着穿过我们正在聚会的天台,打开门,快速地跑下那窄窄的楼梯。

砰!只听见一种球棒打中球的声音。

我的下半身前倾,整个人后仰着翻倒在楼梯上,手里所有的东西都飞了出去,我一路从楼梯上滑了下来,摔在了下面的水泥地上。

原来是我没有看清头顶的空间,额头撞在了楼梯平台上。

随即我便听到站在上面不远处的两个军官喊道:“嗬——”然后就冲到我身旁,我想挣扎着起身,其中一个军官说:“你最好缓一缓再起来。”

“我没事,”我回答说,“马上就没事了——我知道刚刚那场面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我觉得最严重的是把脸都丢光了。”可是我额头上肿起来的一块和不停地滴下来的血让人觉得撞得还是很严重的。

“这也不好说,兄弟,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他回答说。我耐心地在原地坐着,但是脑子里还是想着检查站那边的事情。我听从这两个好心人的劝告,在原地坐了几分钟,然后就跳了起来,感谢他们的帮助,接着就冲出了门。

当我赶到了“和平区域”最西边的18号检查站时,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检查站是由俄罗斯和格鲁吉亚的联合部队所把守的,同时驻守在这里的还有伊拉克战士和一众翻译,这些翻译只会说俄语和阿拉伯语,不会说英语。库尔多会说英语和库尔德语,但是不会说阿拉伯语。所以,除了用夸张的表情和狂乱的手势之外,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互相沟通。

我用手一指那些装着武器的卡车,对方就明白了我们的来意。

卡车被停在检查站的防爆墙之外。库尔多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衣角,请求我为了保证安全不要走上前去。他的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就在几个月之前,一辆运载供应物资的大卡车企图穿过检查站,在被搜查的时候就突然爆炸了。

当然我也很担心,但是我不想站在防爆墙的后面,对着外面的人大声发号施令,而且当时这也是不可能的。我看了看卡车的后车厢,然后感觉问题还挺麻烦。车厢里胡乱地堆放着至少一千件武器,我猜肯定是车里这种乱糟糟的场景让看守的士兵觉得有问题,接着我们就回到了检查站。

格鲁吉亚人将此事上报给他们的指挥官,10分钟之后,来了一位格鲁吉亚陆军上尉和一位陆军中尉。那位陆军中尉至少有6.4英尺高,不会说英语,长相和声音都特别像电影《洛奇4》中的道夫·龙格尔。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装,戴着一副时髦的太阳镜。

站在这个巨人旁边的那位格鲁吉亚陆军上尉有5.4英尺高,勉强会说几句英语。他应该挺有能力,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行李袋里拽出来的一样。身上的军装穿得不整齐,配枪也没有系好,头盔带子被甩在下巴的一边,嘴角还叼着一根香烟。

这些格鲁吉亚人刚刚被派到这个检查站,所以这个上尉甚至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最后他走到我面前,用非常浓重的俄国口音说道:“所有美国的军队都得去2号检查站,先生。”我的心里一沉,2号检查站正是几个月前发生卡车爆炸的那个检查站。库尔多解释说,司机之所以想从这个检查站通过是因为他们害怕像之前那辆卡车一样被劫持。

我用最礼貌的口吻告诉那位格鲁吉亚陆军上尉,我是为伊拉克国防参谋长工作的,希望就这一次,他能给个面子,帮帮忙。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像是愿意帮忙但是又不太高兴这样做的样子。

然后,这个小个子、乱蓬蓬的上尉转身对那个巨人中尉下了一道简短的命令。巨人中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从肩上像扯下一把砍刀一样扯下他的对讲机。他对着对讲机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下令对我们这个方位进行空袭一样:“Alpa ex-rey, alpa ex-rey, slokem yak solum snowdney, glock snukem sleepney gope, jeneraley Iraqi mit,”然后他停了停,看了一下我的胸牌,“Mayore Waberi…jeneraley Iraqi mit, Mayore Wa-beri.”

(我改述了一下,在这里对世界上说俄语的人们致歉。)

经过一番讨论和争执之后,对方同意车辆经过检查站检查之后可以通过。这是一次小小的胜利,我特别想知道我通过这件事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我刚刚是不是成功地让库尔多和格鲁吉亚人见识到,规定也是可以被打破的?

在卡车接受检查的时候,我在防爆墙后面与司机们聊天。通过手势和笑容,他们想跟我说,他们非常渴也非常饿,同时还把伊拉克的钱币掏出来给我看,仿佛我就是一个卖吃食的小贩。他们一路上都担惊受怕,不敢因为任何理由而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