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6/13页)

就像每一段婚姻都不想以离婚收场一样,对一个人口需求多样化但又需要做出决策的国家来说,永久的战斗或陷入瘫痪都不是大家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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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有小道消息称,当时的陆军中将彼得雷乌斯将军正在为联合参谋部物色一位陆军少校。伊拉克政府已经选举出他们自己的国防总参谋长和最高级军队将领。这个人就是巴巴可·扎巴里将军,彼得雷乌斯将军想要选派一位美国军官担任此人的军事助理,以便顺利交接。

军队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主动将自己的简历递交了上去,以期得到这个职位。接着我们的个人档案和工作履历被送到彼得雷乌斯将军在伊拉克的总部。大约一个月之后,我的上司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然后给我看彼得雷乌斯将军给他写的一封邮件:

……(马克)的优势很突出,这是一次非常规性任务,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和突发性事件,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请让他抵达伊拉克之后来见我。

尽管这个消息让我非常激动,我还是很想知道此次任职将会对我的家人有什么影响。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我的工作地点是哪里?

我最终在伊拉克见到了彼得雷乌斯将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之前所说的“不确定性”和“突发事件”并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见面不到五分钟,他就坦言说,自己并不确定我具体要做些什么。他知道他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但是之前并没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他只给我提供一些基本的指导,但是与巴巴可将军建立一种良好的私人关系还要靠我自己。

我的职责包括让巴巴可将军了解美国国防部参谋长联席会议是如何组织运行的,与联军(以及彼得雷乌斯将军)保持24小时的沟通,协助安排出行(因为大部分出行都是联军方面提供),同时担任巴巴可将军的私人助理。

作为联军一方,我起初觉得很奇怪的是,巴巴可将军竟然会需要如此贴身的协助。但后来我很快就发现,他在进出联军检查站、着陆场以及简便机场的时候都会遇到麻烦。我的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在经过这些地方时充当“润滑剂”,确保一切顺利。

我的工作职责就意味着我每天90%的时间都生活并工作在他和他的下属们之间,我能听到、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彼得雷乌斯将军的解释以及即将到来的未知世界让我既兴奋又紧张。失败的概率很大,而且我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预防失败。双方的文化不同,组织机构的工作原则不同,语言不同,生活经历不同,训练经历也不同,对世界的看法也几乎不相同,而且我工作的时候周围不会有任何美国军人。

之前从军生涯中的各种经历对我这次的工作都毫无借鉴意义——包括我在沙特阿拉伯执行任务那次也一样。唯一的办法就是边做边学,在实际工作中获取必要的技能,然后顺势而行。我自身最有利的条件就是我熟知世界历史和世界军事史,同时还有好奇心。

我和伊拉克同事们的近距离接触使我们对彼此有一定的信任,但是这种信任也是有利有弊的。有时候,我试图帮助美国同事们更好地理解联军的行动,但是反而会招来诘难:“可别被他们同化了,老兄。别让他们给你洗了脑。”在他们看来,我应该说服伊拉克方面接受联军的方法和计划,而不是反过来。

伊拉克方面也同样沮丧:“你就不能跟联军方面说明白,我们不能这么做吗?”

当面对不可避免的失败以及武装冲突造成的伤亡时,伊拉克方面就常常把气撒在离他们最近的美国人(也就是我)身上——作为顾问的职责之一就是倾听。

当然,我所看到和听到的最有意义的事情都是来自巴巴可将军本人的。我们俩一起与美国国会议员开会,与来自其他多个国家的国防参谋长会谈,去探望他的亲人,与各国领导人会面,讨论巴格达安全规划问题以及他对美军处理伊拉克问题上的诸多看法,甚至只是在他的卧室里一边看《欧普拉访谈》,一边喝茶探讨人生。我们俩之间交流的话题似乎没有界限。

在那一年里,我对这个世界以及人类的行为,获得了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多的认识与领悟。这段经历既可以被称为“我的伊拉克战斗任务”,也可以被称为“与巴巴可将军的神奇之旅”。

我当时的日记和信件比我现在写下的文字更能生动地描述我的经历。下面就是我在见到巴巴可将军那天写下的日记:

今天,我在国防部办公室里见到了巴巴可将军。我们坐了下来,相互介绍了一下。巴巴可将军是个身材瘦小的库尔德人。跟很多伊拉克人一样,巴巴可将军将他的姓氏与职位连用,因此他被称为“巴巴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