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5/13页)

我反对他这种做法。“你这样想,”我对他说,“假设这栋房子现在还只值130000美元——而很可能已经不止这些了——你是倒贴给这家人20000美元,让人家买你的房子。”后来他自己也弄明白了那栋房子的实际价值,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慷慨”。

这件事情让我更对吉姆的为人有了进一步了解。在他小时候,他的单亲母亲为了养活他和他的哥哥,要同时打三份工。他和他的妻子保拉当时也并没有赚到很多钱。我回家之后把吉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了克莉丝汀。这件事让我想成为一个更善良的人。

大约一周之后,吉姆打电话给我。“老兄,说了你肯定不会相信的,”他说,“那栋房子值180000美元——现价!”

我笑了起来,提醒他说,如果照他之前的决定来算的话,他就要白白送给那家住户70000美元。“那家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开玩笑地问他。

不过,他最后还是把价格定为150000美元。他给出了30000美元的优惠,这已经让人很吃惊了,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家住户竟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听着,军士长,”我告诉他说,“如果那帮笨蛋不买的话,我希望你能以同样的价格卖给我,因为即使房子有点问题,但这是我这辈子听说过的最慷慨的事情。”我们连房子都没有看就买了下来,然后花光了所有的抵押款来装修这栋房子。

四年之后,当我们又得搬家的时候,房地产市场非常不景气。一个房地产中介得知我们想自己把房子卖掉的时候,嘲笑我们说:“在眼下这个市场上,不通过中介,你们绝对没法卖出去。”

结果不到两周的时间,我们就把它卖了出去。怎么办到的?

我们像吉姆和保拉那样,以低于市场价20000美元的价格卖了出去。而我们赚到的钱跟通过中介卖掉房子能赚到的数目一样多。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把这份慷慨传递了下去。(我还跑回去找那个中介,同样嘲笑了他一番。)

这就是那个大嗓门、大大咧咧的新泽西男人教会我的。同时,他还教会我的就是,要有开放包容的思想。

* * *

2003年,我第一次认识到,在政治当中,谦逊的智慧是非常重要的。那一年,军队送我到乔治城大学政策管理专业进行一年的全日制学习。

尽管可以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甚至还可以帮助某个竞选者组织竞选活动,但是军人不允许着军装参加这些活动。这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容易一点的方法就是服从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即军官应该要了解政治,但是不能有党派意识。

我可以做到没有党派意识,但是我对政治却并不了解。因此,就像沙特阿拉伯的那段经历深化了我的宗教认识一样,在华盛顿以及乔治城大学的经历大大提高了我的政治意识。

我们学习“决策”时学到的第一点就是,不存在完美的解决办法——永远都不存在。对一个3亿人口的国家来说,政治决策并不是要找到最好或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而是找到反对意见最少的那一个解决办法。

归根结底,我们采取的政策或实施的计划都是最可行,而不是最优的;是最令人满意的,而不是最完美的;是最能让人忍受的,而不是最想要的;是最实际的,而不是最理想化的。没有人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前一直是这样,以后还会一直是这样。

在那一整年的学习当中,我亲身感受了谈判的规则和要领。即使是资历最浅的政治家都明白,有时候他们需要“放弃”一些选票(甚至是降低标准)来保证全局目标的实现。我认识到,这种时候的妥协已经不仅仅是种美德了,而是一种需要。

也许,对于已经33岁的我来说,这些事情本不应该让我感到如此惊讶,但我确实是被震惊了。相比之下,拥有自己的政治信仰,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比那些要容易多了。

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一些博学者之间的辩论让我受益匪浅,比如政治理念完全对立的大卫·布鲁克斯和E. J. 迪翁两人之间的辩论。我从他们的讨论中发现,一个人可以在坚持自己政治信仰的同时,适当地做出妥协。效仿他们,我也时常会发起一场牛津式的辩论。

我还学到了,不要理会那些言辞激烈、咄咄逼人,把语言当作攻击武器的学者。

当然,关于政治学,我学到的还有很多。接受政治与法律永远都不是完美的这个事实,是帮助我认清复杂局面的最重要的一点。

我发现政治学在很大程度上与婚姻很像:为了能坚持下去,必须要压住火气,不要随便开战,不要侮辱对方,不说绝对的话。可以有些善意的谎言,最重要的是妥协,妥协,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