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屋经历(第11/13页)

面对拥有一对蓝眼睛和一头鬈发(我觉得女性必须拥有这两样东西才能称得上美丽)的皮普森小姐,我当即就说,皮普森小姐确实是切尔克斯族的美女。

“那么,然后呢?”布鲁小姐担忧地说道。

我告诉她,皮普森小姐要受到商人的欺骗,之后头戴面纱被带到我的面前,然后我就把她作为奴隶买下来。

另一个我成了首相,已经跌落到全国男性排名第二的地位。事后他对这项提议表示抗议,不断地把自己的头发拉扯来拉扯去,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屈服。

“我现在是否就应该吃醋了?”布鲁小姐害羞地垂下目光问我道。

“不、不,苏贝蒂,”我跟她说,“最受宠爱的妃子永远是你。你永远都占据着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就连我的王位都是属于你的。”

我作了这番保证之后,布鲁小姐就同意能够把“成为后宫佳丽”的想法向她七个美丽的朋友提出来。

就在这一天,那个秉性憨厚、笑容满面的塔比突然被我想起,这个单身汉是葛里芬小姐家的工人,石墨的痕迹好像总是粘在他的脸上。所以在吃过晚饭后,我在布鲁小姐的手里偷偷塞了一张纸条,我在纸条上写道:是神的手指把石墨污渍画在了塔比的脸上,后宫著名的黑奴头子曼苏鲁尔就要由他来担任。

要想完善我们理想中的宫廷制度可谓无比艰难,因为每个人都有着复杂的个性。比如另一个我,就把品性低劣的一面完全表现了出来:他在争取王位失败之后,就装作想要臣服于国王然而良心却有所顾忌的样子。他从来只用“小子”来称呼国王,而不用“大主教”这个称呼;另一个我说自己“不愿意演”之后表现出的粗鄙样子让人呕吐。团结的后宫佳丽们义愤填膺地一致指责这卑劣的性格,我则非常幸运,这八个人间最漂亮的女子都对我表示崇拜、露出微笑。

可是,只有在葛里芬小姐不在意的时候,她们才可以对我笑,并且还得无比谨慎。因为这样一个传说被先知穆罕默德在信徒间播撒,说有一小片圆形装饰品藏在葛里芬小姐背部的披巾花纹中,这使她能看到所有的事。可是每天吃过晚饭,我们都会有一个小时的聚会,这时后宫的其他佳丽就会跟最受宠爱的妃子展开竞争,决定在尊贵的哈隆伦王事务繁杂的休息时间,谁最有陪伴取悦他的资格(如好像他在对大部分国事进行处理时,经常要面对算术问题,他在计算应该对哪几位妃子加以宠幸时,也总是感到游移不定)。

在这个时候,后宫黑奴头子曼苏鲁尔一定会忠实地守候在我身边(葛里芬小姐经常恼怒地摇铃把这位当差的召唤过来),然而他在历史上的声誉从未在他的行为举止中表现出来。首先,他进入国王会议室时还拿着扫帚,乃至连哈隆伦王已经把代表愤怒的红袍子披到了身上(葛里芬小姐的红色毛皮大衣)时,曼苏鲁尔照样不改,虽说也许我会宽恕他无礼的举动,然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始终无人知晓。其次,他常常忽然爆发出轻蔑的笑声:“让自己高兴一下吧,美女们!”这种言论既无力放肆又不符合东方文化。再次,我跟他多次重申要讲“真主安拉”啊,然而他还是改不了“哈里路亚”这种叫法。这位当差太过幽默,总是闭不上他那张大嘴,总是口无遮拦地发表不合时宜的言论,和跟他同阶级的仆役一点儿都不像,乃至他有一次还以五十万黄金的价格(这不算贵)把一个切尔克斯族美女买下来了,并高兴地轮流拥抱哈隆伦王、最宠爱的妃子和这个奴隶。(在这儿我要插句话,愿主赐福给曼苏鲁尔,愿内心善良的他能儿孙满堂,对他此后无数艰苦的日子给予抚慰!)

关于礼仪葛里芬小姐无所不通,她带着我们排成两列在汉普斯特路上走着的时候,我难以想象,她要是知道那迈着庄重步伐跟她并肩而行的人,是个伊斯兰教的老大,尊奉一夫多妻制,会有怎样的感情从这个道德高尚的女性心中涌起?我想对于我有群后宫佳丽这件事,葛里芬小姐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被她那难以捉摸的恐怖心志所激励着,一个坚定的共识在我们所有人中间达成,即我们将此事向葛里芬小姐隐瞒这个行为中含着让人恐惧的力量,使我们不得不保守这些秘密。虽然我们差一点就被我自己出卖了,然而秘密尚未完全泄露。

在同一个星期天,共同上演了这起危机的出现和化解。那时在葛里芬小姐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人在教堂楼上尊贵的位置上并排坐着(每个周日我们都在这里坐着,用非世俗的方法宣传国教),刚好某人朗诵所罗门王治国的光荣事迹的声音被我们听到。罗门王的名号传进我的耳朵,我内心的良知就在低语:“哈隆伦王,您的伟大毫不逊色啊!”主持仪式的牧师适时看了我一眼,我的良知之言和这个举动刚好应和,牧师看上去如同在对着我朗诵一般,使我不禁满脸通红、背脊生汗。所有的后宫佳丽都涨红了脸,好像巴格达的落日余晖直接映照在了她们美丽的脸庞上,而首相也逐渐跟个行尸走肉一般。就在此时此刻,让人敬畏的葛里芬小姐突然起身,用一种恶意的眼神俯视伊斯兰人民。我有种预感,葛里芬小姐和这国家、这教堂会一起把我们揭发出来,那时我们这些人都会被裹到白床单里面,公开陈列展示于教堂中央的走道上。然而,葛里芬小姐依旧用西方的标准判断是非——我若是能将反东方国家的意见表达出来——因此她仅仅对苹果是否有毒有所怀疑,我们也因而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