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万冰(第7/9页)

“唷,很高级的球嘛!”杜彪玩着羽毛球,并没有还给他们的意思。离他最近的许桂花朝他走过来,把球拍凑过来,意思要他把球放在拍子上面。杜彪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就被直勾勾地锁定了——许桂花穿着蓝色的运动衫,里面没戴胸罩,汗水把针织衫牢牢地吸附在皮肤上,乳房的轮廓清晰可见,连红红的小乳头都能看见……

男人的性欲来自视觉,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此时此刻,杜彪的心跳和脉搏都在加快,他朝孙铁洋看了一眼,两个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杜彪一把拽住许桂花,不由分说将她拖到一叠半人多高的跳箱后面,听见许桂花的尖叫声,古京惊恐不已,转身想跑,被守门的孙铁洋一把拽住,警告他:“哪儿也不许去,老老实实呆着!”

几分钟后,杜彪气喘嘘嘘地从跳箱后面走了出来,一边系着裤子,朝孙铁洋点了点头,孙铁洋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朝跳箱后面走去,可看得出,他的双腿还是有点打飘。

跳箱后面没有声音了,几乎是鸦雀无声,只有孙铁洋的喘息声。

等孙铁洋步履摇晃地走出来后,杜彪象老鹰揪小鸡一样,把古京揪到了跳箱后面,指着躺在地上的许桂花说:“你——给我上!”

“不……我不要……”古京体如筛糠,哆嗦得就象一片秋风中的树叶,难以想象他以后专门同罪犯、法官打交道。

话音刚落,脑门就挨了一巴掌,杜彪凶神恶煞地对他吼:“不行也得干!今天你已经看见我们两个人了,你还想去告发我们?只有把你拉下水,我们才安全,别磨蹭了,快点!”

他掏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对准他下身比划着,“你干不干?敢说个不字,我就割你的屌子!”

古京哭了。

若干年后,回想起这个令人发指的下午,古律师真是百样滋味涌上心头,自己就在一把铅笔刀的威胁下失去了童贞,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二十多年后,一种叫报应的东西又找上门来。这种东西难以名状、难以想象,为了保命,他被迫拆散自己和睦的家庭,去向一个五十多岁的寡妇求婚,这个寡妇就是家里的老保姆,因此外人都说他们是在长期的相处中,在锅碗瓢盆的碰撞中积累起来的“感情”。

当杜彪和孙铁洋扶着筋疲力尽的小古同学,打开离开体操房的时候,蓦地发现体操房的门口还站着一个男生。

这个人叫万冰,是高一(1)班的。他发现学生证丢了,思来想去,一定是上体育课做仰卧起坐时掉在垫子上了,于是就来找。万冰是否亲眼目睹了三个人对许桂花施暴,已经无从考证,反正在当时,三个人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万冰听见跳箱后传来哭泣声,就走了过去,见到衣衫不整的许桂花,没有多问,默默地脱下外套,给许桂花穿上,然后搀扶她离开了体操房,不巧的是,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被体育老师看见了。体育老师是退伍军人,警惕性高于常人,他走进空无一人的体操房查看,结果在跳箱后面的地上发现一团草纸,里面沾着血迹,还有一种粘稠的乳白色液体,他一闻就知道是精液。

杜彪和孙铁洋觉察到了风吹草动,当天晚上就去找许桂花,除了恫吓,也有许诺。

“这件事肯定捂不住了,你想想,是被一个人搞过好呢,还是被三个人搞过好?”

“就算转校,你以后还要做人吧!”

“只要你一口咬定是那小子干的,我们就会给你十块钱,说话算数。”

现在的人很难想象1983年的十元人民币到底有多少价值,如果我告诉你,当时一个教师的月薪是三十六元,你就清楚了。

但后来,许桂花只拿到了两元,剩下的八元成了一笔讨不回来的无头帐。

第二天,万冰被叫进教务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有派出所的民警。

很可惜,当时没有DNA鉴定技术,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件普通的性侵犯案,不值得深究。作为校长来说,也想息事宁人,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年终的先进肯定是评不上了,个人的先进还可以争取,总之,这件事处理得一要迅速,二要安静。

不久,万冰被迅速、安静地处以劳动教养一年。因未满十八周岁,在少年管教所服刑,同时学校将他开除。

“你认识这个万冰吗?”彭七月问许桂花。

许桂花摇了摇头,“他是一班的,也许上体育课的时候在操场上遇见过,也许早晨做广播操的时候看见过,反正没什么印象。”

顿了顿,她又说,“当时家里不同意我转校,跟几个强暴过自己的男生在一间教室里上课,从高一到高三,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所以毕业后我再也没有回过母校,那里留给我的回忆都是狗屁。如果有条件,我甚至想做个洗脑手术,把那些脏东西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