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 风呜咽(第7/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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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的小木屋里,一盏用松香灌到竹筒里做成的灯,十分的明亮。小木屋里十分干净,连一只小蚊虫都没有,就是在一些角落里,也没有山里人家里常见的蜘蛛网。小木屋的日常用具大部分都是竹制品,在一个角落里堆放着编好的竹篮。
宋柯坐在一张竹椅子上,他白皙的双脚泡在木盆里的温水中,一双丰满柔滑的手在轻轻地捏着他的脚,宋柯闭着眼睛,迷醉的样子。小木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和松香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在温水中给宋柯捏脚的女人深深地呼吸着,同样是满脸的陶醉,她是个丰腴健硕的少妇。
少妇给宋柯洗完脚,把迷醉的宋柯抱上了那张宽大的竹床,替他宽衣解带,宋柯顺从地让她摆布着。少妇把他的衣服脱得精光,然后自己也开始脱衣服,少妇裸露的恫体发出瓷一般白色的光,一对硕大的奶子挂在胸前,像两个饱满的木瓜。少妇的眼睛红红的,像是眼膜中在往外渗着血。她吹灭了松香灯,屋里一片漆黑。小木屋外面远处的森林里传来猫头鹰诡异的叫声。
黑暗中,少妇趴在宋柯的身体上摸索着,呼吸着宋柯身上的腥臭味,还发出痛快的呻吟。听到少妇的呻吟,宋柯也呻吟起来,他觉得有种久违的冲动一下子暴发了,他呼喊着“苏醒”这个名字,把身上的少妇掀翻过来,趴在了她的身上。
宋柯用双手去揉搓着少妇硕大的两个奶子,然后把嘴巴凑了上去,咬住了其中的一个奶头……宋柯浑身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激情,他已经被欲望之火烧昏了头脑,他进入了少妇的身体,起伏着,叫唤着:“苏醒——苏醒——我爱你——爱你——”
宋柯越是激动,他身上的腥臭味就越浓郁。
少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宋柯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欲仙欲死……
他们俩都瘫软在竹床上,渐渐地平静下来。
竹床底下突然传出一种爬行动物爬过的瑟瑟的声音。
宋柯说:“苏醒,床下有东西?”
少妇懒洋洋地说:“哪有什么东西呀,快睡觉吧,我的心肝哥!”
宋柯没有睡意,他的心还在沉醉着:“苏醒,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上海来到这深山老林里?我离开你后,你做了些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苏醒,你告诉我!”
少妇沉默了一会后,幽幽地说:“我不是什么苏醒,我也不知道苏醒是你什么人,宋画师,我只是个山里女人。”
宋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不是苏醒?
那天他鬼使神差地进入这片森林,看到小木屋里走出来的就是苏醒,晚上,他来到小木屋里时,看到的同样是苏醒,这还能有错?
少妇的声音很冷,像冰:“我真的不是苏醒,我只是山里的孤女,我叫凌初八。”
宋柯猛地坐了起来:“你叫凌初八,你真的不是苏醒?”
凌初八还是冷冷地说:“我叫凌初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什么苏醒!”
宋柯呆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初八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人来到我的小木屋,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被你迷住了。我本来你只是一个过路人,没有想到你会要我,我是个没有男人要的女人。现在,你要了我,我是你的女人了。”
宋柯的脑海里一片茫然。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谜。
还有那呼唤声,也是个谜,难道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注定,是某种潜意识产生的幻觉把他引领到了这里?这个已经和他有鱼水之欢的女人,她竟然不是苏醒,也就是说,是命运把这个女人推到了宋柯的生命之中?可他对这个叫什么凌初八的女人并没有爱。
他爱的是苏醒,可苏醒此时在哪里?唐镇这个地方从现在开始,才让宋柯感觉到了神秘和可怕。他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和凌初八怎么样,而凌初八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不住在镇上或者村落里,而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森林深处的小木屋里?
宋柯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听到了凌初八阴冷的声音:“宋画师,你占有了我,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凌初八的声音蛇一般滑过宋柯的灵魂和肉体。
这个夜晚将变得无限的漫长……
7
雨季终于在伏天来临之后过去了,镇西头唐溪上又架起了小木桥。唐溪上的流水变得清亮,汩汩的流水声恢复了欢畅的声调。没有人可以预测到貌似平静的唐镇还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钟七在雨季过后,也渐渐地放松了对游武强的警惕,他认为游武强已经远走高飞了,一时间也不会回来找他麻烦。
钟七有时会在深夜里回到家里,摸进卧房里,点亮油灯,看着小床上两个熟睡中的儿子。两个孩子还不懂事,在他们的母亲死后,他们哭过几天,然后就渐渐平息,很快就适应了无母的生活。钟七面对无知的两个儿子,内心也会涌起一股酸楚。短暂的良心的发现使得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沈文绣,钟七会从某个隐秘的地方找出沈文绣的画像,在飘摇的油灯下端祥着,钟七用手轻轻地摸着画像中沈文绣的头发和她的脸,仿佛是在抚摸真实的沈文绣,钟七的眼睛也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