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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阿诺德睡行军床,有时候换我睡。我们轮流睡,视个别工作量而定。”

“这么说来,你不介意喽?”

“介意什么?”

“别人竟然拿这件事影射他们——说他对特莎照顾得无微不至——而显然连你也默许,她只是在内罗毕假装是你的妻子而已。”

“假装?她的确是我的妻子啊,你太过分了吧!”

科尔里奇发脾气,伍德罗是看多了,却从来没有对付过贾斯丁的脾气。他一直忙着压制自己的怒火,忙得无暇他顾。他压低自己的嗓门,在厨房里想办法耸肩抖掉部分张力。然而贾斯丁的怒气来得如晴天霹雳,吓了他一跳。伍德罗原先预料贾斯丁会表现出悔恨之意,如果他还算诚实,也会表现出羞辱之情,伍德罗万万没想到他会搬出武装抵抗这一招。

“你到底是想问我什么?”贾斯丁询问,“我不太懂。”

“我有必要知道,贾斯丁。就这样而已。”

“知道什么?我管得住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吗?”

伍德罗一边恳求,一边撤退。“是这样的,贾斯丁,我是说,你以我的角度来看,看这么一下子就好,行吗?全世界的媒体都会追这一条新闻。我有权利知道。”

“知道什么?”

“特莎和布卢姆还有什么即将上报纸的关系——明天和接下来的六周。”他的尾音带有自怜的语气。

“比如说?”

“布卢姆是她的精神导师,是吗?管他还是特莎的什么人。”

“那又怎么样?”

“他们一起为理想奋斗。他们揪出弊端、人权之类的东西。布卢姆具有某种监察的角色,对不对?不然的话,就是他的雇主具有这种角色。所以特莎——”他慢慢说不下去了,而贾斯丁也静观其变——“她帮助布卢姆,完全合理。在那种情况下,她用的是律师的头脑。”“你到底想讲什么,说来听听好吗?”

“好吧,她的文件,她的所有物品,你去收拾的东西。我们一起去的。”

“那些东西又怎么样?”

伍德罗振作起来:我是你上司,看在老天的分上,又不是要和我申请离婚。把角色搞清楚,行吗?

“我因此才需要你的保证,保证她为了理想而收集到的任何文件,以身为你妻子的身份在这里收集到的文件,以外交官地位收集到的,以英国政府的身份收集到的,全都能交给外交部。上个礼拜二我带你回你家,我俩就达成这样的共识。否则我不会带你回去。”

贾斯丁静止不动。伍德罗在发表这套没有真实性的事后说法时,贾斯丁一根手指也没动,一片眼皮也不眨。他让光线从背后照过来,和特莎的裸体侧影一样保持静止不动。

“我希望你保证的另一件事,不说你也知道。”伍德罗继续说。

“还有什么保证?”

“你本人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她从事过的活动,她厌恶的事物,她失控的所谓救济工作。”

“失去谁的控制?”

“我只是说,不管她擅闯任何一个官方领域,你都和我们一样,难逃保密规定。这项命令是上级交代的,恐怕不遵守也不行。”他是想讲得好笑一点,不过两人都没有笑出来,“是佩莱格里的命令。”

桑迪,结果你的心情还这么好啊?事态如此紧迫,而且你还让她老公借住你的客房,这时还有闲工夫寻开心?

贾斯丁最后终于说话。“谢谢你,桑迪。我很感激你帮我做的这一切。我很感谢你带我回自己的家。可是现在我得回皮卡迪利去收房租,我好像在那里有一栋价值不菲的旅馆。”

伍德罗还没回过神来,贾斯丁已经回到庭园里,重新坐回多诺霍旁边的位子,继续玩刚才暂停的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