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德马案件真相(第2/4页)
在紧紧握了瓦尔德马的手之后,我把两位陪伴医生请过一边,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关于病人情况的一分钟时间的说明。他的左肺处于半骨质或软骨质状态已有十八个月之久,当然也就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效用。右肺的上部,也已部分(如果不是全部)骨化,而其下部也仅仅是一片化脓性的结核,彼此连结在一起。还有好几处地方出现大片穿孔;而且,在一点上,与肋骨发生了持久性的粘连。肺右叶的这些现象是在比较近的时期出现的。这种骨化现象以一种很不寻常的速度进行;一个月以前还没发现这种现象的征兆,粘连现象则只是在前三天才被观察到。与肺结核无关,病人被怀疑是主动脉瘤;在这一点上,骨质的症状使得准确的诊断成为不可能。两位医生的意见是,瓦尔德马将在次日(星期日)大约午夜时死亡。他们当时是在星期六晚上七点钟说这话的。
D——和F——两位医生离开病人床边和我谈话时,已经跟他作了最后的告别。他们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来了。但是,在我的请求下,他们同意在明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再来看看病人。
他们走了之后,我无拘无束地跟瓦尔德马谈论关于他的接近死亡的问题,尤其是打算进行实验的问题。他表示非常愿意甚至急切希望进行这种实验,并催我马上开始进行。他身边有一个男护士和一个女护士陪伴,但我完全没有感到有这两个人在这里我就可以随便进行这种工作,认为万一出了事故,他们是最好不过的证人。所以我将手术延迟到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进行,那时有个医科学生会来,此人我认识,他名叫西奥多・L——1先生,这样我就可以从进一步的困境中解放出来了。第二天晚上,我本来是计划等两位医生来了才进行实验的,但首先由于瓦尔德马的迫切恳求,其次由于我确信,由于他明显地在迅速衰弱下去,我一分钟也不能浪费了,于是我被敦促提前进行。
L——1先生真好,他答应我要他注意所发生的一切情况的要求;现在我所要谈的情况,绝大部分材料都来自他的记录,或者是经过压缩的,或者是逐句抄录。
当我拿着病人的一只手,请他尽可能明确地对L——1先生说,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他(瓦尔德马)是否十分愿意让我给他施行催眠术时,大约是八点差五分。
他用微弱的但仍然能听得清楚的声音回答说:“是,我愿接受催眠”——说过之后,他接着又加上一句:“我只怕你延挨得太久呢。”
他说这句话时,我便开始那种过去在他身上曾最为有效的催眠操作。我的手第一次侧击过他的前额,他明显地受到了影响;但是,直到十点过几分D——和F——两位医生按约定时间来访时为止,我虽然用尽了力量,也没能引起进一步的感受得到的效果。我向两位医生简要地说明了我的计划,当他们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时,我就说,病人已在死亡的痛苦之中,我对进行实验没有犹豫——只是改用了给极其衰弱的人使用的侧面操作法,同时我正面凝视着病人的右眼。
此时他的脉搏极其微弱,呼吸打着呼噜,每隔半分钟一次。
这种情况几乎有三刻钟的时间未变。然而,这段时间过后,这个垂危的人的胸部发出一声自然但十分深长的叹息,这时他的呼噜停止了——这就是说,他的呼噜不再明显,间隔却并未减少。病人的临终处于一种冰冷的状态。
十一点差五分时,我发现一种明确的催眠影响的朕兆。呆滞的眼睛的转动变为一种心神不安的内部观察的表情,这种表情除了在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下是从未见到过的,这绝不可能弄错。用一个轻微的迅速的侧面操作,我使他的眼睑微微抖动了一下,好像刚睡时那样;又用一个轻微操作,我使它们完全合拢了。然而,我对此还不满足,只是精神饱满地继续进行这种操作法,而且以极大的意志力进行,直到我将这个睡眠者的四肢放在一个看来是很舒服的位置,并使它们完全变得僵硬。他的腿完全伸直了,手臂也几乎是这样,摆开在床上,与腰部保持适度的距离。头部稍微垫高。
当我完成这件工作时,已完全到了午夜了,我要求两位医生前来检查瓦尔德马的情况。在试测了一下之后,他们承认他是处于一种非寻常的完全的催眠的昏睡状态。这大大唤起了两位医生的好奇心。D——医生当即决定留下来通晚陪伴病人,而F——医生在离开时答应天亮时再来。L——1先生和护士们都留下未走。
直到凌晨大约三点,我一直没让瓦尔德马受到一点干扰,当我走近他时,发现他还是处于F——医生离开时的同样状态——这就是说,他躺在同样的位置,脉搏微,呼吸轻缓(几乎感觉不到,除了用镜子到嘴唇边观察),双眼自然地合上,四肢像大理石那样僵硬、冰冷。然而,其总的外形自然不是死亡的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