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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这里,修二想起了昨日加藤的电话来,又问道:“我问加藤先生花房行长现在在不在总行,结果加藤先生的回答十分冷淡。行长现在真的在总行吗?”

“好像不在。”千塚点点头说道,“和加藤先生打电话的时候,我问行长先生怎么样,加藤说他现在出去了……如此说来,加藤先生还向我问起一件奇怪的事呢,他问我最近三四天有没有见过行长,我说没有见过,他就只应了一句‘啊,是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听他那语气,感觉花房先生似乎既不在总行也不在东京支行啊。”

“可是,加藤先生为什么要问您这些事情呢?莫非是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谁知道?行长也会有各种私密的事情,这些也无法多问啊。”千塚笑道。

“对了,花房会长那边现在已完全不管银行的业务了吗?”

“现在好像什么也不插手,似乎已悠闲自得地隐退了。”

“会长现在多大年纪?”

“七十岁都过半了吧。不过听说仍很健康。”

“你们经常见面吗?”

“最近没有什么机会见。并且,现在买我的画的毕竟是现任行长。若是见了会长,弄不好还会挨他一顿教训呢。若他说我净把些无聊的东西强塞给他儿子,那我就自讨没趣了。”

修二觉得很尴尬,自己的画不也正在这些强塞的画之中吗?

修二一面注视着千塚那悠闲的表情,一面在想,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以大师级别的高价把自己的画强卖给行长,他究竟是抓住了花房行长的什么弱点来赚这种不义之财的呢?难道跟普陀洛教团这次的财政危机以及光和银行的金融关系有关?因此才让他抓住了银行内部的把柄进行敲诈?或者,难道是让他抓住了花房宽的个人弱点?从千塚那悠闲的脸上无法得出任何判断。

据千塚说,花房会长正悠闲自得,将银行业务全部都交给了儿子。可是一般说来,花一辈子创下基业的人,即使退居为会长这个闲职,也必定会在幕后一刻不停地紧盯着。很多银行中,会长才是实际的社长,社长只是徒有其名。花房会长究竟会是哪一种呢?这个会长在外面生下了好几个孩子,却一个也不管。修二觉得他真是个残酷的老头。

来到热海站前,一看到聚集在那儿的出租车,修二就探寻起胜又的身影来。尽管并不知道他的脸,可大体上也能猜出来。不过要从群集的揽客出租车中找出可能的男子实在是困难。

就在这时……

“您是山边先生吧?”身后忽然有人打起招呼。回头一看,只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微笑着站在眼前。

“我是教团的人,是来迎接你们的。”

“您辛苦了。”千塚接过话茬应道。

“车子就停在那里。因为这儿不让停车,所以请稍候一下。”

男子于是去稍远的地方取车,是修二从未见过的人。

车子在二人的面前停了下来。刚才的男子从驾驶席上下来给二人打开车门。车子是外国产的,坐上去感觉不错。

“直接去教团吗?”当汽车朝伊豆山方向行驶起来之后,千塚问道。

“不,是带你们去码头。那儿早就有教团的人在等了。”司机头也不回地答道。

“啊,是吗?”

沿着下坡路穿过伊豆山的旅馆街后,车子便行驶上右边靠海的道路。四月底的大海闪着耀眼的光波,山边的路沿排满了售卖酸橙的货摊。

穿过汤河原的东侧后不久,大海便消失了。穿越半岛的根部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真鹤站前的右边连着一条休闲散步的道路,路上竖着欢迎游客的牌子。由此至半岛的尖端大约是三公里,步行也就是四十分钟的脚程。

大海再次出现在眼前,下面的真鹤城镇在防波堤的环绕下显现出来。车子沿着高速路朝下面的城镇驶去。镇上有很多售卖干鱼和水果的人家。

在码头边下了车,一股潮汐的气息顿时扑鼻而来。

“啊,欢迎。”突然,玉野文雄从停下的车后现出身来。玉野果然以本部干部的身份前来陪同了。

玉野比上次在本部见面时显得轻松得多,面带亲切的笑容。修二不禁把视线朝他的眼部特征投去。

玉野看到了千塚,于是千塚立刻主动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艺苑画廊的千塚。”说着他立刻从兜里掏出名片,“平时都是电话联系……”从他边鞠躬边递名片的样子来看,像是与玉野第一次见面。

“今天辛苦您了。”玉野殷勤地说道。

“带上我实在是抱歉。”千塚诚惶诚恐地说,“山边先生的画全是我办理的,听说他今日要写生,所以我同行而来。”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