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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将田仓带到仙石原去杀死了再抱回来,只要回忆一下,我们曾经去箱根所做的实地调查就知道了。田仓坠崖的地点,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只有一条两米半宽的弯曲的村道。村道上虽然有卡车的车轮印迹,但不要忘记,该村道的尽头是一家木材厂,村道上的卡车轮迹是木材厂的卡车进出时留下的。这条村道十分狭窄,卡车进入后,在半道上是无法折回的。相对于一条单行道,如果要掉头,就一定要驶入木材厂的停车场。可木材厂里的人说,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卡车驶入。田仓吃了安眠药,他的坠崖很容易地被人认为是自杀或死于什么事故。因此,必须要将田仓从悬崖上推下去。击打了他的头部再将他推下悬崖,正好可以使人认为此伤是在摔下悬崖时撞出来的。

“坂本和邦子商量杀死田仓的方法花了三十分钟,和邦子回到骏丽阁的时间是相一致的。她先回到旅馆,故意让女侍们看到自己,然后再悄悄地溜出来。这次,她是走河边到隔壁的对溪庄,从那儿坐缆车上去的。她坐上了等在那里的坂本的卡车,一起到了仙石原,在那里用扳手或别的东西将田仓打死,然后坐卡车重新回到宫之下,将田仓的尸体搬到悬崖上并将其抛下悬崖。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坂本的卡车才晚到一个半小时。之后,邦子又故技重施,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骏丽阁。”

“这么说来,你在箱根做实地调查时,就已经开始怀疑畑中邦子了吧?”

典子想起了龙夫在河边走过后所说过的话:这两家旅馆的客人不乘坐缆车也能走到隔壁去。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我说?什么事都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你好坏!”

见典子这样忿忿不平,龙夫苦笑着道:“你看你,又来了。”

典子却笑不出来。

“等等。”典子举起左手,严肃地问道,“坂本今天是打算来杀死我们的吗?”

“我想就是这样的。邦子看了我的信,肯定和坂本商量过。坂本得知我们了解了事件的真相后,估计就下了杀死我们的决心了吧。而邦子为了以防万一,也作了自杀的准备。事实上,坂本杀死了敲诈勒索的木下之后,就逃到了邦子的家里去了。”

典子拿起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明信片,重新看了一遍,然后默默地还给了龙夫。

“大体经过是了解了,可还有几处不甚明了啊。其中之一就是在秋田的五城目处理了那些家具的人是谁?”

“那是犬山的邦子的表妹夫。正如其外表一样,他是一个纯朴的乡下人,对有知识有教养的邦子似乎很尊敬。具体情形虽然不太清楚,估计他对邦子是言听计从。根据新田社长的调查,他原本就是五城目那边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曾一度怀疑是白井主编呢。虽然当时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主编,可他请假的理由又不肯说,再说你也不是一直对他疑神疑鬼的吗?”

“嗯,确实是很对不起主编。我准备在事情都结束后,对他和盘托出。某种意义上来说,白井主编也是苦不堪言啊。”

龙夫在说“某种意义”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星星点点的住家灯光,显得越来越小。

“龙夫,”典子说道,“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田仓良子为什么要自杀呢?”

“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作这样的推论吧,那就是,良子并不爱田仓。她原本是畑中善一的恋人,她不仅不爱田仓,反而憎恨田仓。而田仓又是良子实际上的丈夫,当她知道田仓背叛自己,与邦子保持着某种关系,而自己又经常遭受到田仓的虐待,于是感到了绝望,最终走上了自杀的绝路。她的弟弟坂本浩三也是出于为姐姐报仇的目的,而帮助杀死田仓的吧。不过,其中的细节,我还不太清楚。现在,无论是良子还是邦子,还有田仓义三和畑中善一,这些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全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恐怕事实真相要石沉大海,永远也无从得知了。”

龙夫重重地靠向松软的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吐了出来。他像是说话说累了,将脸转向典子,一声不吭地看着。

远处,小田原市镇上的万家灯火清晰可见。汽车放慢了速度,不久便进入了市区,停在小田原警察署的大门前。

前一辆汽车的尾灯熄灭了。小田原警察署窗口中的灯光照在大道上。典子和龙夫所乘坐的汽车,也紧挨着前面那辆车停了下来。

白井主编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朝这边举起了手。

典子和龙夫也打开车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