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无形之物(第7/9页)
趁着两组照片烘干的时候,我和摄影师把我在白天拍摄的那卷底片放大了。然后,又将我刚刚冲洗的那卷放大,迅速冲洗好。
完成后,我拿着照片走到窗边,从拍到匕首影子的那张开始仔细查看。虽然照片已经放大,但我还是无法确定照片上的小点就是灵异的匕首。我不想草率地下定论,于是就把这张照片放在一边。
我拿起另外两张放大的祭坛照片,开始比对。我看了几分钟也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同之处,而后我突然有了发现。在第二张照片中,也就是我用闪光灯拍摄的那张,匕首不在刀鞘中。但我十分确定,就在我拍摄这张照片的几分钟前,匕首仍在原地未动。
有了发现后,我开始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比对两张照片。我从摄影师那里借来一把卡尺,用它来测量两张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我有所发现,心中一阵狂喜。我扔下卡尺,付了冲印费,走出照相馆。我拿着三张放大的照片,一边走,一边把它们卷成卷儿。转过街角,我很幸运地叫到一辆出租车,很快就回到了城堡。
我急匆匆地回到我的房间,把照片放下,转身下楼去找阿尔弗莱德·杰诺克爵士,却遇到了乔治·杰诺克先生。他告诉我,他父亲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需要卧床休息,还叮嘱说除非他在场,否则不准任何人进入教堂。
乔治抱歉地为他父亲开脱,说阿尔弗莱德·杰诺克爵士有些过于谨慎了。但考虑到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必须承认,他的谨慎是十分必要的。他还告诉我,在管家被刺事件发生前,他的父亲就十分小心,总是亲自拿着钥匙,除了做礼拜,教堂一直上着锁,清洁工每两周进入打扫一次。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赞同,等年轻人一走,我就拿着复制的钥匙,去了教堂。我走进去,锁上门,之后便开始动手做一些古怪有趣的实验。实验成功证实了我的猜测,于是,我兴奋不已地离开了。我打听乔治·杰诺克在哪儿,被告知他在晨间起居室。
‘跟我来。’找到他后,我对他说道,‘我有些极其怪异的发现想给你看看。’
他大概十分迷惑,但还是跟上了。我们一边走,他一边开始发问,而我只是不住地摇头,要他稍等一下。
我带路来到兵器室。我指着一个穿着一半盔甲的假人,要他抬着一边,我抬另一边。他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于是,我们一起将假人抬到教堂门口。当他看到我拿出自己的钥匙打开门时,表现得十分惊讶,但他还是走了进去,显然是在等我开口解释。进入教堂后,我锁上了门,沿着过道,将盔甲人偶推到圣坛围栏的门前,然后把它放下,立在了圆木底座上。
‘退后!’乔治刚要进入圣坛围栏上敞开的门,我大叫道,‘我的上帝啊!你可千万不能那么做!’
‘做什么?’听了我的话,他又惊又恼地问道。
‘等一分钟。’我说,‘站在旁边看着。’
他向左边跨了一步,我抱住人偶,让它面对圣坛,靠近圣坛围栏的门。然后站到右边,用手推着假人,让它略微前倾,顶开围栏活板门。与此同时,假人遭到重重一击,一下子摔到了过道上,盔甲哐啷一声,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面。
‘我的天哪!’乔治脸色苍白地喊道,飞快地从圣坛围栏旁跑开了。
‘过来看看。’我说着,走到躺在地上的假人旁边。它上臂上穿戴的盔甲都被摔歪了。我俯下身,用手指着它厚厚的护胸上,赫然插着那把‘悲之匕首’。
‘我的上帝!’乔治再次叹道,‘上帝啊!是那把匕首!假人和柏勒一样,被刺中了!’
‘是的。’我回答说。只见他飞快地朝圣坛入口瞥了一眼,但我敢打赌,他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来看看匕首是如何射出的。’我说着,率先走到圣坛围栏旁,从圣坛左面的墙上摘下一支装饰用的长形的铁器,有点像一把短矛。我把铁器的尖端插入圣坛左边门柱上的一个小洞里,一用力,门柱露出地面的部分从中间分开了,一部分倾向了圣坛,但底部有铰链连接,另一部分仍稳稳地立在原地。门柱倾倒的同时,‘咔嗒’一声,一块地砖向一旁滑开了,露出一个长方形的浅槽,大小刚好可以容纳这根门柱。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作为杠杆的短矛上,门柱倒入浅槽,只听清脆的‘咔嗒’一声,仿佛是钩住套环后结实的操作弹簧绷紧的声音。
我走到人偶旁边,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总算把匕首从盔甲上拔了出来。我拿着这把古老的武器,将它的刀柄松松地插入门柱顶部的一个小洞里,刀尖向上。之后,我再次用力撬动杠杆,门柱下陷了一英尺,贴在浅槽底部,又发出咔嗒一声脆响。我把杠杆抽出来,那块地砖滑了回去,将门柱和匕首盖在下面,表面看不出有丝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