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零四克拉(第8/14页)
“那……好吧。”朱慧迟疑了一下,凑到余宗伟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屏气凝神,但还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端着咖啡的秦思伟。
“我说怎么突然把我支开去买咖啡呢。”他紧挨着我坐下来,把咖啡塞给我,“偷听人家说话呢啊。”
“嘘……小声点。”我轻轻打了他一下,“谁偷听了?我不过是碰巧听到几句而已。”
“呵呵,真有你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风越来越冷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房间换好衣服后去吃晚饭。路过大堂的时候,服务员叫住秦思伟,给了他一份昆明发来的传真。
“你托云南的同行去查谷晓菲了吗?”我问他。
“是啊,我早上给云南省厅的哥们儿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们效率还挺高。”秦思伟扫了一遍传真,泄气地说,“这个谷晓菲还真的挺简单,名下没什么财产,没上过人寿保险,也没和什么人有过矛盾。看来还是那颗钻石惹的祸。”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也可以……难道说你知道谁是凶手了?”秦思伟一脸讶异。
“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基本上弄明白了。”我伸了个懒腰,“问题是,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凶手。”
“所以,你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对吧?”他酸溜溜地说,“每次都是这样,欺负人!”
“别急嘛,曙光已经出现,天亮还会远吗?”
四
晚上的亚龙湾,凉爽的晚风吹散了白天炎炎烈日留下的最后一丝余温。人们终于可以在草坪上毫无遮挡地散步了。一会儿工夫,椰树林酒店的庭院就比白天热闹了许多。
西餐厅前的空地上早早地支起了三排烧烤架,拉开了每逢周六都要隆重登场的东南亚风情自助烧烤的帷幕。为了招揽顾客,酒店打出了凭房卡就餐八折优惠的促销牌,效果显然超乎想象,大约酒店里九成的住客都聚集到了这里,大家伴着热辣的东南亚歌舞,喝着酒店自酿的黑啤酒,吃得不亦乐乎。
我还不觉得饿,于是只挑了一块牛肋排,两个芦笋培根卷和几样沙拉,找了个远离烤架的桌子坐了下来。秦思伟却兴致很高。在转悠了将近十分钟后,他终于端着一大盘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各式烤肉,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桌边。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斯文啦?”他把一块牛里脊扒拉到我的盘子里,“这里又没什么人认识你,不用装林黛玉,尽管露出本来面目大吃特吃好了。”
“我还不饿,先吃两口垫垫底。”我把里脊挑回他的盘子,“你晚上吃这么多,小心不消化啊。”
“不怕,吃完饭去海边溜达一会儿就行了。”他嘴里狂嚼着烤羊肩,“吃自助就不能斯文,要做好一顿管三天的准备!”
“唉,真有出息。”我窃笑。
“你们来得还真早啊。”王元亮来到桌边,右手举着盘子,左手端着满满一杯啤酒。
“早点来才能占到好座位嘛。”秦思伟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出来之前去找过你,你不在房间。”
“出去转了转。”王元亮啃着撒了很多辣椒粉的鸡翅,“老躺在房间里闷得慌。”
边吃边喝,时间悄然滑过,不知不觉微微的有点醉了。看看手表,难怪,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不过人们的兴致依然高昂,甚至借着酒精的力量,越发兴奋起来了。有些人已经情不自禁地模仿着临时舞台上的演员跳了起来,架势千姿百态,有的酷似东北秧歌,有的颇具草裙舞的神韵,有的有那么一点竹竿舞的意思,乱糟糟的,实在是惨不忍睹。秦思伟随着歌舞的节奏轻轻地晃动着脑袋,嘴里还哼着怎么听也不成调的曲子。王元亮的脸红扑扑的,不停地劝我们再来一杯。烧烤的气味混合着炭火的青烟缭绕在四周,眼前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不行了,我再喝就彻底晕了。”我推开面前的杯盘狼藉。他们两个看样子也吃不动了。
“嗯……我得去打个招呼。”王元亮站起来,端起一杯啤酒,一步三摇地朝舞台附近晃了过去,也没说跟谁打个招呼。我还以为他想去卫生间,醉了说胡话,定神一看才发现,原来余宗伟和朱慧就坐在那里。两个人面前堆着七八个餐盘,朱慧还在闷头吃东西,余宗伟看节目看得入神,似乎把放在眼前的啤酒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