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VAD SELIM(第15/20页)
又有一位坐轮椅的人想对我说些什么。他的话一样听起来含含糊糊。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子把他说的话翻译给了我。
“前年的秋天,你们是不是去过一趟柏林? [6]”
“是啊,我们去过。”
被问到这个问题让我吃了一惊。我下意识地回答着,同时心里也在想着,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时另一个人又问了句什么,志愿者同样翻译给我听。
“日本也有我们这样因为服错药而致残的人吗? [7]”
“也有,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肯定有。”
他听了我的回答后接着又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很早就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心。美国有不少这类案例,但听说日本也有,他十分惊讶。”
我点了点头。正因为他们不得不在轮椅上生活,所以对服药引起的副作用以及相关的治疗问题比一般人更关心。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连我们的行踪他们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幕间休息完全成为他们向我提问题的时间。
“石冈先生!”有人用日语在身后大声对我喊道,“我是横滨新闻报的记者。请问今晚御手洗先生能来吗?”
一听又是这个问题,我只能暗暗叫苦。看来连报纸也关心起御手洗的动向来了。
“哦,他说只有今天来不了,有位美国来的朋友来找他……”
我只能又解释了一次。这里几乎成了我为解释这个问题而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他说的这位朋友到底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这个人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见过他的这位朋友吗?”
“我吗?我倒是见过一面。”
“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位名人吗?”
“人长得很瘦,是位黑人老头,但看来不像是什么名人吧。”
“要是我们身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可以找御手洗先生帮助解决吗?”一位推着轮椅的女人问我。
“那当然,只要是御手洗感兴趣的事件,我想他都会很高兴帮助解决的。”
“在横滨除了发生过黑暗坡事件 [8] 以外,还发生过别的什么奇怪的事件吗?”另一位志愿者模样的人在一边插嘴问道。
“当然有了。”我答道,“但还不到能够发表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到御手洗先生吗?”另一位女性问道,不知道是坐轮椅的人还是她自己想问的。我告诉她当然有可能了。
“如果大家真希望能见见他,作为今晚缺席的补救办法,他说过明天或者后天可以来这里一趟。”
“那太好了,是真的吗?”她高兴地喊道。
其他女性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其中一位说道:“这些人全都希望能见见御手洗先生。”
听她这么一说,轮椅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都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当然也一样想和大家见面。”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演出开始的铃声响了。他们这才停止了询问,对我默默行了个礼,从位置远些的人开始,慢慢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了。离我最近的那位志愿者也转过身去站在一旁。
幕布重新拉开了。担任主持人的佐久间君再次站在舞台上,介绍了下一个演出的乐队,表演又继续下去。这又是个民谣风格的乐队。看来今天演唱民谣歌曲的特别多,也许是音量较小,平时便于练习的原因吧。
当了近两小时的评委,这会儿我可以说得心应手了。紧张感已经消失,总算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放下心来后我不由得想起了中场休息时的那些事。这么重要的时刻御手洗竟然不出席,确实让人觉得无法原谅。之前我还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过,但见到大家盼望的样子后,我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心情,甚至为此感觉十分自责和不安。大家那么希望能在这儿见到他,但这家伙竟然不由分说地拒绝了。
我怀疑他是否知道有这样一批人。想起来我原先对此也同样缺乏认识。那家伙这么不近人情,可是大家明知道这样还是排着队想见他。对于这些热心的粉丝们,他怎么能如此不看在眼里呢?如果换成我是御手洗的话,我一定会努力创造条件满足他们的愿望,付出多大的牺牲和损失都不能推托。不管人的名气有多大,那都是短时期的事,根本没办法永远保持。在大家认为你有名的时候,更应该放下架子让人感觉到你的诚意,不然很快会被大家抛弃的。那家伙为什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