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第5/9页)

“老爹”用极低的声音说:“听着,伙伴们。上一次我在休息室里演说是在一九三三年。那也是一月的第一场球,那一天南加大与匹兹堡队在玫瑰碗对阵。我们以三十三比零大胜。”

有人大声叫喊:“耶!”但“老爹”扬起手来制止。

“在那之前我做过三次一月首场的演说。一次是在一九三二年,就在我们以二十一比十二轻取杜兰大学之前。一次是在一九三○年,我们以四十七比十四大胜美洲黑豹队的那一天。第一次则是在一九二三年,我们以十四比三赢了宾州州立大学。那是玫瑰碗史上,我们第一次代表太平洋岸联盟打入全国决赛。再过几分钟,你们就要出现在半数的加州人眼前,有几件事我要你们牢牢地记住。”

房间里非常安静。

“我要你们记住,特洛伊队已经参加过四次玫瑰碗比赛。而且我要你们记住,特洛伊队已经赢了四场玫瑰碗比赛。”“老爹”说道。

他高高在上地站着,俯瞰着他们年轻坚决的脸孔,然后他跳到地板上,喘着粗气。

气氛突然松弛。球员拍着他的背;罗迪·克罗克特抓住琼把她拉到一个橱柜后面去;奎因先生发现自己被特洛伊队的中锋顶在门边,帽子盖住眼睛,就好像钉在墙上的蝴蝶一样;教练站着对“老爹”微笑,他也回报以微笑,但有点发抖。

“好啦,各位,”教练说着。“‘老爹’?”“老爹”温微微一笑把他们挥开,罗迪帮助他穿上外套,一会儿之后,穿得最难看的奎因先生发现自己正坐在老爹的包厢中,就在五十码线正上方。

然后,当两支球队冲进球场的优美草地上时,在数千名群众的嘶吼声中,“老爹”温发出了微弱的叫声。

“怎么回事?”琼很快地问道,抓着他的手臂,“你觉得不舒服吗,‘老爹’?”

“蓝宝石,”“老爹”温的手插在口袋里,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它们不见了。”

开球!二十二个人汇成一团,看台发出如雷的响声,南加大的那一边狂乱地挥动着旗帜……然后是动摇蓝天的叹息,然后是死寂的,令人绝望的静默。

因为是特洛伊队的安全卫接到球,往前冲,滑倒,球从他的手里弹出来,卡罗莱纳的右翼扑过去——然后斯巴达队在特洛伊队的九码线处高兴地跳着,卡罗莱纳的球,第一档,斯巴达队得到一次四球达阵的好机会。

没有听到“老爹”温的惊叹声,“唠叨”站起来高呼:“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喔,老天——加油呀,南加大!守住防线!”

“老爹”讶然地望着汉斯伍德先生,仿佛三千年历史的木乃伊突然复活了,然后他喃喃说道:“不见了,有人——扒了我的口袋。”

“什么!”“唠叨”低语,他往后一垮,骇然地盯着他的雇主。

“可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公惊呼。

奎因先生静静地说:“你确定吗,温先生?”

“老爹”眼睛盯着球场,不自觉地分析球赛,但双眼充满了痛苦,“是的,我很确定。人群中有扒手……”

“不对。”奎因先生说道。

“埃勒里,你是什么意思?”波拉叫道。

“从我们离开温先生的车到进了特洛伊队的休息室为止,我们全围绕着他。从我们离开特洛伊队的休息室到我们在这个包厢坐下为止,我们也都围绕着他。不对,我担心扒手就在我们之间。”

梅菲斯特夫人尖声叫道:“你乱讲!你忘了在休息室中,是克罗克特先生帮助温先生穿外套的吗?”

“你——”“老爹”愤怒地开口,准备要站起来。

琼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捏一捏,对着他微笑,“别理她,老爹。”

卡罗莱纳在第一档推进了两码。“老爹”手遮着眼睛,凝视着对方的守备。

“奎因先生,”大公冷冷地说,“这是一个侮辱。我要求我们全部都——你们怎么说的?——搜身。”

“老爹”疲倦地挥了挥手,“算了,我要看球赛。”但他已不再像个小男孩一样了。

“贵族大人的建议,”奎因先生轻声说道,“是很好的。女士们可以互相搜身,男士们也一样。我们是不是全体一起离开这里到化妆室去?”

“挡住他们。”“老爹”喃喃说道,似乎他根本没有听到。卡罗莱纳在第二档又向前推进两码,在所剩的两个档还得前进五码。他们看到了罗迪·克罗克特从背后拍了下他一名线卫。

两方锋线排山倒海撞击,扭成一团,第三档斯巴达队没再前进。

“你有没有看出罗迪冲开了防线?”“老爹”喃喃说道。

琼急迫地站起来,示意夫人和波拉走她前面,“老爹”没有干预。奎因先生向男士们示意,大公和“唠叨”站起来,大家都很快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