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第7/9页)

“朱迪·斯塔尔,”他儿子回答,“并没有毒杀她的丈夫。”

朱迪慢慢地抬起头来,她嘴部的肌肉在抽动。波拉高兴地说:“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没有?”警官说着,警觉地观望着。

“这个热狗理论,”奎因先生说道,“太不合实际了。朱迪若要毒死她丈夫,她必须要打开瓶盖,在她的热狗滴上氢氰酸。可是吉米·康纳就坐她旁边,而她唯一能够在热狗里下毒的短暂时间内,又有一大群洋基队的球员站在她前面攀着栏杆索取签名。他们都是共犯吗?而且她怎么知道特里会把他的热狗放在空椅子上?这从头到尾没一处不荒唐。”

看台上传来的吼叫声令他加速说道:“有一个合理的理论貌似与事实吻合。当我听到特里是中毒死亡的时候,我回想到他在签那六张记分卡时,他一直在舔铅笔尖,那笔是和一张记分卡一起拿给他的。他舔的那支铅笔被下了毒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提供奖赏购买那六个签名。”

波拉温柔地看着他,维利说道:“要是没有他,我他妈八成只是个乏味的笨警察。”

“我并不期望下毒者会过来,不过我知道清白的人会。五个人领取了奖金,第六个,没有出现的那一个,据管理员告诉我,是一个小男孩。”

“一个小孩毒死特里?”特克咆哮,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你是热昏了头。”

“说得好。”警官也说。

“不然那个男孩为什么没有过来?”波拉很快地接口,“继续啊,亲爱的!”

“他没有过来不是因为他有罪,而是因为他不会为任何东西出卖特里的亲笔签名。不会的,很明显,一个崇拜英雄的男孩不会试图毒害伟大的特里。那么,同样明显的,他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因此,他一定是个无辜的工具。问题仍然是——谁指使的?”

“神枪手。”警官缓缓说道。

洛特斯·维恩跳起来,她的眼里闪着光芒,“或许朱迪·斯塔尔没有在热狗里下毒,但如果她没有,那么就是她雇用那个男孩杀了比尔——”

奎因先生轻蔑地说:“斯塔尔小姐根本没有离开过包厢。”这时有人敲门,埃勒里去开了门,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关上门后他们看到他搂着一个有着一双机灵眼睛的棕发小男孩,那个男孩紧紧地抓着一张记分卡。

“广播说,”男孩嗫嚅地说,“我可以得到特里的签名照片,如果……”他停下来,不安地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

“你一定可以得到的,”奎因先生真诚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费尼莫尔·菲根思潘,”小男孩回答,一直往门口缩,“住布朗克斯。这是记分卡。照片呢?”

“让我们看一下,费尼莫尔,”奎因先生说道,“特里是什么时候帮你签名的?”

“比赛开始前,他说他只给六——”

“你递给他的铅笔呢,费尼莫尔?”

男孩似乎有点怀疑,不过他由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球场中随着记分卡一并贩售的普通黄色铅笔。埃勒里兴奋地从男孩手中拿过来,菲尔丁医生从埃勒里手中接过去,并嗅着它的笔尖。他点点头,朱迪·斯塔尔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平静,她疲惫地把头垂在康纳肩膀上。

奎因先生用力摸着费尼莫尔·菲根思潘的头,把小孩的头发弄得一团乱。“非常好,费尼莫尔。巨人队在做打击练习时有人给了你那支铅笔,对吗?”

“是呀。”男孩盯着他。

“那是谁?”奎因先生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一个高大的家伙,穿着外套,帽檐低低的,大胡子,还有大型黑色太阳眼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的照片在哪里?我要看比赛!”

“那个人是在什么地方给你铅笔的?”

“在——”费尼莫尔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看女士们。然后他说,“呃,我去上厕所,那个人在那里面说——他不好意思去跟她要她的亲笔签名,所以问我是不是可以帮他——”

“什么?你说什么?”奎因先生惊叫,“你说的是‘她’?”

“当然,”费尼莫尔说道,“那位女士,”他说,“戴红帽子,穿红衣服、红手套,坐在靠近洋基队员休息区附近的内野包厢里。他甚至带我出去,指给我看她坐的地方。嘿!”费尼莫尔叫道,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她!就是那位女士!”他举起脏兮兮的食指指着朱迪·斯塔尔。

朱迪发着抖,摸索着寻找歌舞剧演员的手。

“让我们把这件事弄清楚,费尼莫尔,”奎因先生温柔地说,“这个戴太阳眼镜的人要你帮他索取这位女士的亲笔签名,给了你铅笔和记分卡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