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起来也是八分(第17/21页)

“濒死的前兆,对吧?”拄着拐杖走到房间角落的沟口先生说。

“是的。”原来沟口先生也知道啊,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所以,这肯定是熟悉花语的男人干的。”

我实在太得意了。虽然并无打算,但还是扬扬自得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据说那男人的儿子儿媳以前是开蛋糕店的,后来因为经营不善,连命都搭上了。”一定是毒岛先生在后面兴风作浪,才会引起那场骚动的,我很想继续下去,却不敢直说。

正当我考虑措辞时,沟口先生插了进来。

“高田,那是骗人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我吃了一惊。

“高田,你脑子挺灵光的啊,一定从小就学习很好吧。”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跟我这种不擅长学习、把功课全都丢到一边、随随便便的人不一样。你会认真地考虑事物。”

沟口先生拄着拐杖挪过来,用下巴指了指我。

毒岛先生并不惊讶,而是平静地看着我和沟口先生,不一会儿,他脱掉病号服,从衣柜里拿出休闲裤穿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沟口先生?”

“那啥,我跟你说,过去冈田多管闲事,曾经执行过一个奇怪的任务。”

“又是对冈田先生的回忆吗?”

“说是为了吓唬一下虐待儿子的父亲,他要我伪造驾照,还搞了各种麻烦的动作,反正蠢得很。那种事又赚不到钱。”

“后来成功了吗?”

“哼,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当时冈田所做的,就是‘让它看上去很像’。”

“看上去很像?”

“人啊,只要给他一点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儿的信息,他就会自动展开想象,最后说服自己。所以啊,我也试了一回。”

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比起他的话,我更加在意敌人会不会随时从病房外闯进来,坐立不安。

“听好了,我这种最怕麻烦、什么都随随便便的人,这回可是绞尽了脑汁。只要努力,我还是能做到的。”

“那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快点儿告诉我啊。”

“我跟你说,那个老师根本不是真凶。”

“啊?!”

“是我让你们这么以为的。你说,老师的儿子儿媳死掉的信息,你是听谁说的?那对夫妇因为蛋糕店经营失败而双双寻死,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不都是我吗?知道吗,我只是跟你说得很像这么回事儿而已。而且,将白大褂放在那里,故意让你发现的也是我。”

我眨了好几次眼睛。这么关键的时刻,沟口先生为什么还在开玩笑呢?我不由得怒从心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声轻响,是配送餐食的电梯上来了。沟口先生刚好站在附近,便拄着拐杖,轻快地走了过去。

“毒岛先生,蛋糕给你送来了。”

“啊,原来还有蛋糕要送来啊。”毒岛先生说。沟口先生的话让人无法理解,听起来有点可疑,但毒岛先生不知是因为迟钝还是大气,总之十分平静。

沟口先生打开电梯门,从里面拽出一个蛋糕盒。再按按钮,电梯又下去了。

沟口先生放开一根拐杖,拖着一条腿走过来,把盒子放在棉被上。他轻轻掀开盖子说:“是桑葚蛋糕。”然后转过盒子,让毒岛先生也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因为盒盖只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东西看得不怎么清楚,但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圆形蛋糕。

“桑葚吗?应该很好吃吧。”毒岛先生此时已经快扣好衬衫扣子了。

我还因为沟口先生刚才的那些话而陷入混乱状态,虽然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只能呆呆地站着。

沟口先生说他给了我一些“很像这么回事儿的信息”。那男人的儿子儿媳死了,莫非都是假的吗?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高田,你从我说的话和那件白大褂上推理出了老师就是真凶。果然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啊。你们能理顺事物的关系,做出正确的推理。”沟口先生抬起头说,“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那张香菜的贴纸意有所指。不过呢,其实毒岛先生和其他所有人,在你提到之前,都不知道香菜还有花语。你说是不是?花语这种东西,如果对方不知道,就根本没有意义了。”

“可是,那上面的确贴了。”

“那就是为了让脑子灵光的人发现‘真凶一定是熟悉花语的家伙’才贴上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沟口先生打开蛋糕盒盖子。

“毒岛先生,你知道桑葚的花语吗?”

毒岛先生似乎终于察觉沟口先生的态度很奇怪了,只见他绷紧了脸,虽然没有表现出怯懦和不安,但还是直直地盯着沟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