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仪式(第10/13页)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
“女人居然还能当佣兵?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听到骑士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守兵们也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有人站起来指着艾玛骂:“你个魔女,就是你杀了罗兰德大人!”
其他人向亚当请愿:“领主大人,请您务必制裁她。这个女人是灾祸的化身。”
骑士倒也算了,在守兵中应该有人跟艾玛并肩战斗过。但是谁也不愿与她为友。在今天的战斗中,他们能够存活下来,说全是艾玛的功劳也不为过。
可我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哈尔?艾玛太过强大了。她挥舞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战斧,只身冲进敌船,在单挑中斩落对方大将。对于强大的未知带来的恐惧,伴随着对她的活跃表现的嫉妒,他们的心情一定如此。
此时此刻,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法尔克的指证,与我所见完全一致。可能是‘走狗’的八个人被一个一个排除嫌疑,只留下了艾玛。所以艾玛就是‘走狗’吗?
那天晚上,宵课钟声鸣响时,拜访父亲并将父亲钉死在椅子上的是艾玛。虽然她是被操纵的,但确实是她亲手杀死了父亲。
尽管知道这一点,却不知为何没有憎恨涌上心头。我曾觉得,当一切真相大白之时,就算知道凶手同时也是受害者,我没有自信能够保持平静。我认为自己会陷入复仇的漩涡之中。然而,现在我却无法将艾玛当作仇人。
憎恶的叫喊声渐渐充满了整间大厅。只有艾玛本人还很平静,似乎在注视着遥远的某处。士兵们不是在竭尽全力地咒骂艾玛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人愿意袒护马扎尔人吧。正当我如此认为之时。
“请等一下,骑士菲兹琼。”
有人用颤抖的声音提出了异议。
是埃布。他折断的手臂被木棒固定着,站了起来。
“您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之前您也说过,‘走狗’是会说英格兰语的。可艾玛不会说英格兰语。”
法尔克缓缓摇头。
“我说的应该是‘英格兰语或阿拉伯语’。她也许会说阿拉伯语,或者只是假装不会说英格兰语。无论如何,既然其他所有可能性都被否定了,她就是那个‘某人’也是合乎情理的。”
一直假装能懂一门语言是困难的,但假装不懂却很容易。艾玛实际上跟我说过几个单词,要是她真的能说更多也没什么奇怪。
埃布鼓起勇气为她鸣不平的心情我也理解。她应该被当作英雄,接受赞美。然而她获得的却是凶手的污名,实在是太残酷了。然而埃布的发言却没有获得任何人的赞同。
最后,法尔克对亚当行了一礼,说:“她是被暗杀骑士埃德里克操纵的悲哀的牺牲者。这个魔术要解开,我想还需要一些时间。之后便会服从阁下的安排。”
他指的是裁决。亚当拍着膝盖,点头道:“好的!骑士菲兹琼,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肯定就不能报杀父之仇了……把那个女的抓起来!”
守兵们站了起来,拔出剑。骑士们也悠然地离开了餐桌。一开始,艾玛有些惊讶地歪着那脏兮兮的脸蛋。她的罪名是杀害领主。虽然是被操纵的,但很难想象亚当会免除她的死刑。我祈祷着。但愿亚当所下的刑罚,能够少一些痛苦。
看到我闭上眼在祈祷,尼古拉见情况实在是难以理解,便对我说:“抱歉,阿米娜小姐。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之前我全部都翻译了,只留下法尔克告发的部分没有说给他听。尼古拉不知为何,一直用有些胆怯的目光在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被逐渐包围的艾玛,以及结束使命的法尔克。
我将故事的经过,法尔克的告发都告诉了尼古拉。他侍奉的骑士获得了胜利。
尼古拉阴沉的脸上,忽然失去了所有表情。
“艾玛是‘走狗’?师父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其他所有人都不是,只剩下她了。”
所以艾玛才被人围了起来。现在艾玛没有携带武器。如果她抵抗的话,肯定会被当场杀掉吧。
尼古拉一个人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啊。肯定不对。但师父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
事到如今,他还在说什么呢。我有些在意,便侧耳倾听。他开始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不要迷茫,去完成你的使命……不要迷茫,去完成你的使命。不要迷茫,去完成你的使命!师父,你是说要我来终结这一切吗?”
在需要之时,不要迷茫,去完成你的使命。
这是在与维京人大战后,法尔克说给尼古拉听的。
我本以为,那就是一句普通的教诲。像“你要感谢神明”、“你要尊敬国王”这样,让他“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