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8/11页)

「妳呢?」

「我只是讓每個人的權利明確而已——藉著六法全書。當人渣行使權利時,就已經不是人渣了。」 「賺錢吧?」「虧本生意沒人會做,對不?我是站在河的這邊,也是放不開的,如果能放得開,就和室田同樣是人渣了。」第三杯白蘭地已喝不太出其味道了,亦即,根本已不在乎其味道如何!

「放得開,亦即走在河的對面,會變成如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那些人在拘留所裡多的是,如果他們有出來的權利,我會讓他們出來,如果沒有,就只好進監獄了。」葉子喝光杯內的酒,白皙的喉嚨微顫。她的酒量似乎不高,兩頰已開始染上酡紅。

「我不喜歡妳說話的口氣!」「你以為和我辯論能贏?你以前是服務生吧!在哪家酒廊?」 「是俱樂部。」「不懂失敗滋味的人,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懂,因為他們不會察覺到自己的挫敗。」 「是說我嗎?」「室田。像你這樣的孩子,不論失敗或勝利,無人會在意。」「這種酒好像不怎麼高級,我有強烈醉意了。」「你可以把它帶走,反正,那也是室田帶來的。」葉子叼著菸,姿勢有點輕佻。

高志摸摸手鍊,用手指彈一下金牌。不知何時,已經成為習慣動作了!

從更早以前,自己就已站在河的對岸,並非見到室田以後才開始。

他站起身,繞過桌子,站在葉子身旁。只有這樣做了,他告訴自己。

握住葉子的手腕。

「你生氣了?」

「不,就算我生氣也沒用,不是嗎?」輕抓葉子的秀髮。比想像中的更柔軟、更輕盈。

「我要強暴妳!」

「河的對岸沒有這種名詞。」 「妳習慣了?」「開玩笑!我今天才第一次碰上說這種話的人。」葉子想縮回手。

高志借力靠過去,正好壓在她身上。一聲低呼,但,嘴唇馬上被堵住。

好柔軟的身體!高志伸手繞到頸後,葉子蒼白的臉孔已經紅透。

「說話呀!律師。」

葉子想掙扎。高志用全身之力壓住。

朝著天花板吐出煙霧。

室外開始暗下來。高志站起身,放下百葉窗,扭亮桌上的座燈。

葉子正啜泣著。再如何驕傲的女人,一旦哭泣,就變成尋常的女人。

實在是很不錯的身體,和惠眞酷似,卻更為豐滿。而且,惠眞會讓自己身體看起來更美,藉細項鍊、指甲油、手鐲、香水等等,這些葉子身上都沒有。

揉熄香菸。不是故意來這裡做這種事的!

穿上內褲和長褲。地毯上的葉子輕輕動了,趴著,凌亂的髮梢緊貼背部。

「看著外面。」聲音意外的冷靜。

高志站在窗邊,從百葉窗縫隙間俯瞰街道。並非完全沒有行人,車輛也相當多。

「可以了。」

葉子已穿上裙子和襯衫。剛剛脫下時,她幾乎沒有抗拒,應該不會扯破才對。

「忘掉吧!」

「怎麼回事?」高志有些困惑。

「這種事只有一次,而且,你要連那一次也忘掉。」高志本來想問說「不打算控告我嗎」,卻硬生生嚥下。葉子甩甩頭,將頭髮紮在頸後。高志也穿上襯衫。

「總算能夠哭出來了。」葉子望著高志。「我是個好強的女人吧?」高志用眼睛找尋領帶。在沙發扶手上。

「不知何故,一直都哭不出來。從昨天起就一直只是想著室田的事,却硬是不會哭。」默默繫好領帶,在椅子上坐下。桌上的煙灰缸掉在地毯上。撿起來,並用手指揑拾菸屁股。有三截是沒濾嘴的!

「好不容易能哭了。很抱歉,我像是在利用你。」高志摸著手鍊。白蘭地酒瓶也掉在地毯上。

「這瓶酒我不要。想起室田時,我會喝波本。」 「把它留給我?」「現在已不必勉強自己哭泣了。」「我很想哭,卻又掉不出淚來,那種感覺很空洞,好像心已裂成碎片。」葉子微笑。

高志不知該怎麼說自己所做的事。事情都已經做了,再怎麼想也沒用。

「你開車來的?」

「不,搭電車,因為我一直躊躇不決,不知是否該到這裡來。」「躊躇不決時,你都搭電車?」「開車的話,只會顧著往前衝,雙手緊握方向盤,完全沒有可讓你躊躇不決的時間。而且,抵達之後,更不可能再猶豫了。」 葉子叼著菸。

高志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剛剛抱過這個女人。

「你能用他的車嗎?」

「室田的賓士?」

「半年多前,室田設立了公司,當然不是為了可能會有眼前這種結果,而是防範若被判處幾年徒刑,財產仍舊能完整保存。」 「他是有某種覺悟?」「不錯。仔細想想,室田還是勝利了,並非被殺就代表挫敗,那只是對方違背遊戲規則。」高志穿上西裝上衣:心想:只要是贏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