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1/12页)

崎田是為了結婚而存錢,雖不知存了多少錢,但是,這筆錢並未用於結婚之上。

刑事沒有再執拗的問下去。邊關上門,高志想,自己完全未被懷疑,他們只認為西村有對岡田下手的可能性。眞是一群笨蛋,不管他們如何懷疑,沒有殺人的人就不會是兇手!

高志很滿意自己能夠冷靜的應付刑事。

自己未免把算盤打得太如意了。毆擊岡田時,毫未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不過,應該沒留下任何證物在現場。

高志打開壁櫥。沾血的衣服和鐵管一齊放在紙袋裡,之後,重新想想,又把鐵管拿出,紙袋裡只放衣服。因為,鐵管只要丟進海裡就行,一定很快就會腐蝕。

躺在榻榻米上,鬆開領帶。心想,不可能找到正當的工作幹。但,他並未後悔!道路是為了被人踩踏才存在,踩過之後,又會有另一條路。

叼著菸,向天花板呼出煙霧。房間似在搖晃。

他閉上眼,發現搖晃的並非房間。

這裡雖是都中心,卻是極不引人注目的場所。

磚紅色的公寓,大門緊閉,沒有門把手。旁邊有按鈕和通話機,似是採用卡式的鑰匙。

來訪之人必須先通話。

拿起聽筒,按了房間號碼的按鈕。

「我是川本。」

門開了。裡面鋪著地毯,鞋音完全被吸收了。玄關大廳右手邊有兩座電梯。

上了八樓,確定房間號碼後,再次按鈴。

門開了,室田走出。「進來吧!」似非住家,而是辦公室。沙發組,大辦公桌,兩支電話。牆上掛著一幅大型油畫。

坐下時,皮革發出聲響。

室田穿白襯衫,沒打領帶。

「在電話中不能說的事是什麼?」 「是你這麼說的。」「嘿,一副想打架的樣子?」 「不,我只想找份工作。」 「不想再幹服務生?」「會找工作,當然是失業了。」 「因為我的事?」室田銜著一枝菸,用桌上的打火機點著。房間大約有十二、三張榻榻米大小,打掃得很乾淨,可能是請清潔公司幫忙吧!

「被革職了?」

「我不是想向你要人情,只是因為你叫我來,也給了我名片,而我覺得這樣最省得麻煩。」「如果是因我而被革職,我可不能不重視。」 「有什麼事做嗎?」「你的性子倒是很急。」室田笑了,蹺起二郎腿,噴出煙霧。

「也不是性急。如果你叫我來的意思只是要我來玩玩,那我就必須走了,畢竟,我現在是不能沒事幹。」 「你在那邊拿多少薪水?」「十四、五萬左右吧!如果勤勞一點,也能賺些小費。」「薪水是不錯。」室田捺熄香菸,凝視著地面。

高志瞪著對方:心想:是想低價僱用我!

室田唇際浮現微笑。「我不付薪水,因為,這裡並非公司。」說著,他用手制止高志站起。「工作是有,而且,每件可支付固定金額,如果成功,另外再付酬勞。」 「我可不想幹危險勾當。」「不是違法的事,只是若碰到脾氣較壞的對象,會發生像那天晚上的事態。」 「看來還是很危險。」「每一件工作固定支付十萬圓,酬勞的話,依當時狀況而定,不過,應該會有百分之二或三。」 「不算合理嘛!」「如果是五千萬圓的百分之三呢?如果是一億圓的百分之二呢?」「五千萬圓和一億圓,會是什麼?」 「你要做的工作。」 「我不懂。」「你終究會懂的。不過,我要再提醒你,反正不是違法的事就對了。」高志叼著香菸。他在想,解決一件工作要花多少時間呢?兩個月?抑或三個月?若是那樣,日子就別過了。對於不知能否成功之事,只拿十萬圓,卻花掉那樣長的時間,不值得。

「要喝杯威士忌嗎?」

「既然來了,就叨擾一杯吧!」室田站起,走向木製、有雕刻圖案的酒櫃。那東西看起來相當值錢!

室田從酒櫃內拿出兩只杯子,以及酒瓶。

「你們店裡有這種酒嗎?」「沒有,頂多是較高級的蘇格蘭威士忌。」「男人必須喝波本(bourbon)威士忌,尤其是男人在談事情時。」高志頷首,他喜歡這樣的說話態度。

「別認為事情很難。」

「和賭博一樣吧?不成功就賺不到錢。」 「不是有十萬圓嗎?」「那點錢不可能維持幾個月的生活。」「只是一星期。至少,每一件工作不會超出一星期。」高志心動了。一個月有四個星期,那麼,即使不做事豈非也能拿到四十萬?

「總覺得聽起來很吸引人……」「附帶著危險呢!像那天晚上的我。」高志伸手接過酒杯,一口氣喝光。喉嚨灼痛,然後擴及全身。

「開車?」

「是的。」

「這樣喝法不行。」

「工作是和這類似吧!」「原來如此……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你很乾脆。」「如果我沒做事只是拿錢呢?」「沒關係。如果連續兩件工作都沒收穫,只好請你走路了。你的前任者就是受傷後這樣做,結果只好離職,當然,沒有遣散費。」室田微笑,啜了一口威士忌。「川本,你幾歲了?」「二十五歲。我在『東方』幹了六年。」 「高中畢業就在那家店?」「最初是在工廠,但是薪水不夠花用,只好到『東方』兼差。」 室田把威士忌的瓶蓋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