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0/12页)

上衣口袋裡還放著那張名片。同時,記得室田也叫自己去找他。

「我告訴你聰子在幹什麼吧!」 「別提那種無聊話。」聰子是阿純迷戀上的女人。聽說有了男人,也生下一個孩子,目前在千葉的酒廊上班。

「好像生活不很如意。」 「別說了。」「我一直在困惑,不知是否該告訴你。現在告訴你的都是聽人家說的。」 「我已忘掉她了。」「阿純,何不找個更好的工作環境呢?只是替一些酒鬼弄東西吃,未免太沒意思。」「你好好關心自己的事吧!」高志打開喜美車門。阿純的手則扶在車門上。

「別急!憑你的能力,在其他店裡也找得到工作。」高志沒回答,啟動引擎。燈光照亮巷內的暗處。頭還在痛。

阿純關上車門。

5

臉上的傷並不嚴重。

高志重新繫好領帶。對這種小地方,他非常神經質,總要讓寬細兩頭完全同樣長度才滿意。

電話鈴聲響了。正午剛過。

「刑事來找我了。」西村的聲音微顫。

「我們?」

「是為了岡田的事。我們受到懷疑啦!」「你也是。我們不是談過要一起收拾掉岡田嗎?」 「談過就會被逮捕?」 「但,刑事懷疑了。」「別管他。」高志掛斷電話。

他放棄出門了。要找工作,什麼時候都行,還是先等刑事來,看他們怎麼說吧。

扭開電視。等了不到十分鐘,便有人敲門。

是兩位男人,出示了警察證件。感覺上,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西村時夫,『艾爾?席德』的服務生,你認識吧?」 「嗯。」 「你們常見面?」一位說話,另一位沉默不語。但,同樣似曾照過面。

「西村發生什麼事嗎?」「他曾告訴過你什麼事嗎?譬如,會惹出話題的重大情事之類。」「他曾說要殺人。」高志微笑。

至少,被懷疑的並非只有自己一人。

「殺誰?」

「叫什麼名字呢……我忘了。他常說這種大話,卻……」 「為何要殺人?」 「當然是生氣嘍!」說話的中年刑事有瞇眼的習慣動作。另外一位年輕的反而是睜大眼睛。

高志笑了。

中年刑事瞇眼。「有什麼好笑?」「實在很像!電視上的推理劇內不都是這樣問話嗎?」「原來如此。」刑事又瞇眼。臉上浮現些許笑意。

「嗯,他終於眞的殺人了嗎?」「為何你會認為是殺人?」年輕刑事開口,語氣比中年刑事嚴厲得多。

「因為那傢伙最近一直唸著要殺人,而且好像相當認眞的樣子。」說著,高志又感到好笑了。

西村雖是從十七歲就開始玩摩托車,卻是連飛車黨都不敢加入的膽小男人,一看即知是否能夠狠心殺人!想到這裡,高志拚命忍住笑意,緊繃著臉。

「你是『東方』的服務生?」「以前是,但,現在被開除了,因爲和重要的客人打架。都已經到了歲末,卻必須另找工作……」 「和誰打架?」「不知道,只是,對方是店裡重要客人的家人。」 「重要客人叫什麼姓名?」「你們到店裡問不就知道了?」「十二月四日,正確時間應該是五日凌晨,你在何處?」 「這裡吧!」 「什麼意思?」「我通常都回家,但有時也會到外頭去瘋一瘋,只是,日子已記不太清楚。」 「那是三天前的事。」「三天前?沒錯,是在這裡。」車子停放在距住處頗遠的巷道內,鄰居們不可能聽到車聲,也無人會注意自己回來的時間才對。

「你認識崎田貢?」中年刑事再度開口。

「認識呀!很熟。」

「聽說他現在回靜岡?」「應該是十月底回去的吧!」 「和他是何種關係?」「他本來也在『東方』,因為以前照顧過他的人在『艾爾?席德』幹經理,所以跳槽了。」崎田比高志早進「東方」一年,在高志進來之前,還幹著現在良介所幹的工作。以外表來看,絕對無法想像是那樣懦弱,但,或許應說是溫柔吧!

高志在外面忍受風寒的趕走想在店門口停車之人,或是幫客人攔下空計程車時,他一定會偷偷拿酒來,並且低聲說他很了解在外面的痛苦。

西村進入「東方」時,崎田已跳槽到「艾爾?席德」。高志和崎田一起工作不到三年,但,西村想離開「東方」時,介紹他去找崎田的是高志。

「崎田和西村好像很親近?」 「嗯,是可以這麼說。」「這一個月內,西村去找崎田兩次,你卻沒去。」 「是指我缺乏友情?」「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崎田和西村似特別親近。」 「在同一家店工作嘛!」刑事若這樣認為,就讓他們認為好了。高志本來想說「我和他也很親近」,話未出口又吞嚥下去。

在同一個房間一起生活了一年半,房租和餐費都均攤。崎田有積蓄,但,高志不喜這樣,他把多餘的錢拿去買流行服飾,用一根木棒頂在小壁櫥內,代替衣櫥使用,棉被則堆放在房間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