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第11/17页)

“没关系,”雷布思说,“调些警车过来,我们正在……”他朝挡风玻璃和侧窗外面看去,但是看不到什么路牌标志。

“霍尔本街。”法官说。

“谢谢,”雷布思说,“我们正在霍尔本街,乔治。”

“等一下,”弗莱特说,电话那头出现了模糊的换线声。然后他的声音又回来了,听起来有些疲倦。“约翰,告诉我不是你惹出来的这些报道吧。电话总机里都热闹起来了,像过圣诞节似的。”

“可能说的就是我们,乔治。我们之前撞倒了一个路桩,造成了一系列的交通事故,现在我们又把一个老太婆的东西撞得漫天都是。是的,就是我们。”

弗莱特低声地叹了口气,他接着说:“如果不是他呢,约翰?如果你错了呢?”

“那这一切都糟糕了,乔治,我可能将要看到救济金办公室里面是什么样的,如果不是的话,我就会进监狱。同时,让那些警察都到这来。”雷布思看着耳机,“法官,帮我个忙,我怎么能……”

“按电源键就可以了。”雷布思照着做了,亮着的数字便暗了下去。

“谢谢。”他说。

路上的车都慢了下来,前面亮着一排车灯。法官说:“如果你要再用这个装置的话,我提醒你可以用免提模式。只要拨通电话,把它放在那个小格子里面就可以了。你可以听得到打电话人的声音,他也可以听得到你说话。”雷布思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法官的头离雷布思很近,朝他肩膀前面的路看过去。

“那么,”他兴奋地说,“你觉得马尔科姆·钱伯斯是这些谋杀案背后的预谋者了?”

“对的。”

“你有什么理由呢,警探?”

雷布思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头:“这个就足以证明了,您的这个足够证明了。”

“了不起。”法官说,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总是在想,马尔科姆是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在法庭里面,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闪耀的律师。但是在法庭之外,他看着很不一样。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总是显得很阴郁,思维总是在游荡。”

雷布思想,他的思维总是游荡,总是游走在边缘。

“你想和他说话吗?”

“你觉得我追他就是为了打这个赌吗?”

法官笑了起来,指着那个车载电话说:“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雷布思警觉起来:“你的意思,你有他的电话?”

“是的。”

雷布思想了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摇了摇头,“不,”他说,“他身边有人,一个无辜的女人,我不想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法官放松下来,说,“是的,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时车里有电子铃声响起,是车载电话,它的显示屏亮了起来,不停地闪烁着。雷布思把电话递给法官。

“可能是给你打的。”他干巴巴地说。

“不,”法官说,“把它放回去,按接听键即可。”雷布思照做了。这时,法官开口说话了:“喂?”

声音很清楚,接受信号很强,“爱德华,是你在跟踪我吗?”

是钱伯斯的声音,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法官盯着雷布思,后者一言不发。

“马尔科姆?”法官说,他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是你吗?”

“你自己清楚。你离我就二十码远。”

“是吗?你在哪条路上?”

声音突然变了,突然充满了邪恶。“别和我玩了,泰德!谁他妈的在开那辆车?不可能是你,你连驾照都没有。谁开的?”

法官朝雷布思看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指导。他们一起静静地听着,听到了丽莎细微的声音。

“怎么了?”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是钱伯斯的声音。“闭嘴,婊子!你活该!”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听着像模仿的很糟糕的女人的声音,雷布思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直立。“你活该!”然后声音又降了下来,对着耳机说话:“喂?谁在那儿,是谁?我能听得到你呼吸的声音,你这个傻瓜。”雷布思咬了咬嘴唇,是让钱伯斯早点知道好呢,还是继续什么都不说?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好吧,”钱伯斯叹了口气,似乎屈服于这种对峙,“那她可要出去了。”

雷布思看到宝马车的乘客门打开了,宝马车转向人行道开去。

“你在干什么!”丽莎尖叫着,“不!不!把我放下来!”

“钱伯斯!”雷布思对着电话吼道,“放开她!”那辆宝马车猛地开回马路,车门滑动着关上了,这之间只有短暂的停顿。

“嗨,”钱伯斯说,“这是谁呀?”

“我是雷布思。我们之前见过,在——”

“约翰!”是丽莎的声音,听起来她非常恐惧,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喊。雷布思耳朵里传来“啪”的一记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