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4/21页)
“说得更确切些,是阻碍。谁会抵制这个机会呢?毕竟,我是在调查我自己,同时也看着别人……”
“你杀了菲利普·巴尔弗?”
德弗林厌恶地皱起眉头,说:“没有。”
“是你把棺材丢在那里的吧?”
“当然不是!”他厉声道。
“已经过去5年了,自从你最后……”她在头脑中搜索着合适的用词,“最后做了那件事。”
他又向她走近一步。她好像听到了音乐声,突然意识到那是他,是他在哼着一首曲子。
“你承认了?”他问。他嘴角的白色斑点说话时一动一动的。“《慢慢走起来,亲爱的马车》(Slowly Walk up, Dear Carriage),这是安妮葬礼上的音乐。”他微微低下头,笑了。“告诉我,伯奇尔小姐,如果马车不能来,你会怎么办呢?”
她忽地弯下腰,伸手去拿柜子里的一把凿子。突然,他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而她尖叫着,双手仍然在摸索着寻找武器。她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木柄打在了头上,火辣辣地疼。当渐渐失去平衡,开始向下倒去时,她用凿子刺伤了他的脚踝。他并没来得及退缩,她又用凿子戳了一下,但是他正奋力地将她拖向门口。她挣扎着跪起来,拼命撞他,然后他们两个都撞在了门的边缘,她被从房间里拖到了门厅。凿子已经从她的手里滑落了。当他的第一次攻击袭来时,她还在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她的眼前再次变成一片空白。地毯上的螺旋纹就像一个问号图案。
她想,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多么可笑……她知道她必须站起来,进行反击。他只是一个老人……再一次的攻击却让她退缩了。她还能看见凿子……就在离前门12英尺的地上……这时德弗林抓住她的腿,将她拖进起居室……他抓住她的脚踝,像钳住了一样。噢,上帝!噢,上帝……她的手胡乱地敲打着,想要找到一个能利用的……她再次尖叫起来。鲜血流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知道自己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这时候她看见德弗林已经解开了一条背带,并拉出了衬衫的下摆。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约翰永远不会原谅她……
坎娜密尔斯和因弗利斯附近的生活节奏缓慢:那里没有过多的建筑规划,却居住着许多有钱人。巡逻车总是在因弗利斯公园对面的皇家植物园门口停着。植物园中的道路为双车道,但车辆很少。对警察来说,这里是个中途换班休息的好地方。警官安东尼·汤普森总会带着一个茶具,而他的搭档肯尼·米兰则总会带上些巧克力饼干——这些东西可能是来自雅各布橙色俱乐部,或者,今天可能是来自斯诺克斯焦糖博饼店。
“太奇妙了!”汤普森说,尽管他的牙齿不这么认为——他的臼齿一接触到糖便会隐隐作痛。自1944年世界杯以来,他还没有去看过牙医。汤普森对于见医生没有任何热情。
米兰要在茶里放糖,汤普森则不喜欢,这也正是米兰总会带上一些小茶袋和匙子的原因。那些小茶袋来自一家快餐连锁店,也正是他大儿子工作的地方。其实并没有太多事可做,但对于儿子贾森来说却意义非凡,因为曾有人谈及他即将高升。
汤普森喜欢看诸如《肮脏的哈里》《七宗罪》一类的美国警匪片。当他们停下来休息时,他偶尔会想象这样的场景:他们正停靠在一个炸圈饼的小摊前,暴晒于阳光之下时,对讲机突然响起,而后他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咖啡跑进车中,急速追赶银行劫匪或是黑帮的杀人犯。
在爱丁堡,这样的机会不多。一些酒吧枪击事件,未成年人驾车事件(其中一个是他一个朋友的儿子),还有一起跳楼自杀案件,这些构成了汤普森在警队这20年来最精彩的记忆。因此,当对讲机真的响起时,听了关于对搜寻车辆和司机的细节描述后,安东尼·汤普森才恍然大悟。
“嘿,肯尼!那个符合要求吗?”
米兰转过头来,从车窗看见了停靠在旁边的车。“我不知道。”他承认,“托尼,我刚刚没有仔细听。”他又咬了一口饼干。然后,汤普森向听筒做了回应,要求对方重复一遍车牌号码。他走出车门,围着巡逻车兜了一圈,低头看了看车牌。
“我刚好就在那辆车旁边!”他对他的搭档说,然后继续向对讲机讲话。
消息来自吉尔·坦普勒,她从巴尔弗团队那里调动了六名警官,现在正和汤普森通话。
“汤普森,你怎么看:她在植物园还是因弗利斯公园?”
“你是说我们的碰头地点?”
“我们想,是的。”
“嗯,这个公园比较空旷,很容易被人发现。而植物园,那里有许多隐蔽的地方可以让你坐下来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