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1/21页)

“在某个专题论文或者学术演讲中……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会不会是在一个大学论文中?”

吉恩慢慢点了点头,如果是论文,也就意味着只有大学持有复件,任何图书馆都不会有记录。“我应该也想到这一点的。”她承认道。

“难道你不认为他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德弗林问。

“他确实过着充实的生活……不像他的妻子。”

“你去过他的墓地了?”他对这个愚蠢的问题笑了,“你当然去过,你还留心了一下他的婚姻,你有什么想法?”

“起初,我没有什么想法……但后来,当我想到……”

“你开始推测他们是否一路互助,结束了最后的人生旅程?”他又笑了,“实际上是很明显的,对吧?”

吉恩已开始注意到了房间里的一股气味:汗臭味。德弗林的前额闪烁着汗珠,他的眼镜镜片看起来也是污迹斑斑的,她很惊讶他居然能够看清她。

他继续说:“谁会比解剖学家更容易逃脱凶杀的罪名呢?”

“你是说他杀了她们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辨别出来了,毕竟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只是推测……”

“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德弗林耸耸肩,拉长肩上的吊带,说:“因为他可能?你怎么认为?”

“我只是在想……当他协助对伯克尸检时还很年轻,也许年轻更容易受到影响,那似乎可以解释他为什么逃到了非洲……”

“只有上帝知道他会在那里遭受怎样的恐惧。”德弗林补充道。

“如果我们有他的信件会很有用!”

“他和牧师柯克帕特里克的信件吗?”

“难道你知道这些信件在哪里?

“我打赌我知道,只是忘记了。可能是被某个牧师的后代扔进柴火堆里了。”

“现在你也在做同样的事。”

德弗林看了看他的四周,一片混乱。“确实!”他说道,“我正在挑选我的那些能够被历史认可的小成就呢。”

吉恩拾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中年妇人,着装正式。

“你的妻子吗?”她猜道。

“我亲爱的安妮,她于1972年夏天去世了,我向你保证是由于自然因素。”

吉恩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向我保证呢?”

德弗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对我来说,她是我的世界……比世界更……”他又拍着他的手,“我怎么没想到给你拿些喝的呢?茶怎么样?”

“茶再好不过了。”

“但我不敢保证我的PG茶的味道。”他笑着说。

“我想看看肯尼特·洛弗尔的桌子。”

“当然可以,在餐厅。从一位颇有声望的商人那里买来的,尽管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它的来历不是十分确定,但他们确实是能说会道,这一点我愿意相信。”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拭着镜面。当他再次戴上时,他的眼睛立刻变大了许多。“茶。”他重复着走向过道,她跟在后面。

“你在这儿居住很久了吗?”她问。

“自从安妮去世后,这所房子拥有太多记忆了。”

“有三十多年了吧?”

“差不多。”他此刻在厨房,“一会儿就好。”他说道。

“好的。”她回到了起居室。1972年的夏天,他的妻子就去世了……她路过餐厅,门开着,餐厅里的那张桌子几乎占用了所有空间,上面放着一张完整的拼图,准确说是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还缺着一小片,那是一张爱丁堡的空中摄影图,桌子的样式设计极其普通。她走进房间,研究着桌子表面抛光的木材,桌腿很粗糙,缺乏装饰。“实用主义”。这个未完成的拼图应该已经花费了数小时……数天的时间。她蹲了下来,寻找那块丢失的小拼图。它就在那儿,几乎完全被桌子的一只腿盖住了。当她去捡它时,看见桌子下面嵌着一个小橱柜,柜子上有一个漂亮而隐秘的印记,核心元素是两片叶子。她以前见过类似的设计,但不是源于19世纪。她想知道德弗林教授是否上当受骗而购买了迟于洛弗尔时代的这张桌子……为了能打开柜子,她挤进这个狭窄的地方,门非常坚固,在她几乎都要放弃了,才“咔嚓”一声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随即映入眼帘。

一个刨子,一套三角板和凿子,一个小锯子和一些钉子,全都是木工用的工具。

她抬起头来,这时德弗林已经走到门口。

“啊!丢失的那片拼图!”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埃伦·怀利听了葬礼的报道,其中讲述了雷纳德·马尔是如何突然出现的,还有约翰·巴尔弗给了他一个拥抱。“伦敦西区”有人说马尔被带去审问后被释放了。

“冤枉啊!”沙格·戴维森评论,“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她,他认为没这个必要。他明白……她也明白……幕后操纵,难道不是指她和史蒂夫·霍利见面所做的事吗?但不管怎样,他成为了操纵木偶的人,而她成为他的木偶。卡斯韦尔对所有警官的演讲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她身上,伤到的不只是皮肤,还深深刺痛了她的全身。当他们都被叫到办公室时,她希望自己的沉默不会将自己暴露出去,可是雷布思已经走出来了,揽下了所有的罪过,这使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