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坟墓(第9/13页)
在当今向山域开发进军的年代,山间招待所那种低劣的服务条件落后了。三泽也打算在自己经营的别墅内引进宾馆式的服务和设备,令游客从山上下来后必定耍住到宾馆里去。他因此和客室主任村越亲密起来,这样,办事就方便得多了。
正冈刑警刚刚了解到三泽的弟弟是隶属于东京岩峰登高协会的登山健将,数年前曾在H峰遇难。
而且当知道当时的合作者是尾崎达彦时,正冈在秘密侦察中才开始感到有了头绪。
对尾崎怀有怨恨的村越,和H峰山肩的别墅经营者三泽良太郎正在接触。三泽的弟弟数年前和尾崎结成伙伴攀登S峰,但仅有三泽的弟弟遇难。现在,村越文雄、三泽良太郎及其弟弟这三个侧面.逐渐地向尾崎铺下了一张网。
“在H峰遇难的时候,也许有什么问题吧!”正冈像好不容易闻到猎物的气味一样,睁大了眼睛。
五
从署长那里取得数日出差许可的正冈刑警,走访了S峰山麓、东京O岩峰登高协会和尾崎登山关系中的知友,调查了当时遇难的前前后后。
结果,了解到如下的一些情况:
一、根据半死半活地挣扎到山麓的尾崎的报告,知道三泽良次郎已陷于危机中,当地有关单位立刻组织救险队前去援救。但发现三泽的场所,离尾崎告知的地点相当远。
二、三泽的食物完全吃光了。如果按照尾崎的说法,分手时曾把剩余的苏打饼干、巧克力等分给了他,但那些食物的包装纸等东西,却一概没有发现。
三、没有写完遗书,而且理应三泽携带的登山日记也丢失了。
从以上各点,正冈做出了下面的推断,也就是尾崎把负伤的三泽抛下之后:
“为了自己脱险,夺走了所有的食物;为了不使这个事实被写出来留下,又夺走了登山日记;而且为了让三泽停留在那里,更是故意告知了错误的地点。”
对此,当时谁也没有怀疑。那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登山家不会那样残忍无情。
陷于遇难的异常状态中的尾崎,正确地记住那个地点是困难的;食物的包装纸被风雪吹散了;登山日记是在坠落过程中遗失的。这样的考虑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但是,这里有一个持怀疑态度的人,那就是死者的哥哥三泽良太郎。
良太郎以亲骨肉的敏感,和刑警怀有相同的疑问。至于他怎样解开自己的疑问,在现阶段还不了然。
三泽良次郎数年前与尾崎结成一个小组在攀登S峰时遇难,只有尾崎得救了。此后,尾崎就再也没有登H峰。然而,三泽良次郎的哥哥良太郎现在H峰经营山间别墅,他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正冈取得仅有的这点收获,暂时回署里去向署长报告。从专搞此案以来,已经过去三周了。
“麻烦啊!”野田皱起粗粗的眉头。
“确实有迹象,但仅凭这些,什么也搞不成呀!”
“嗯。”野田哼了一声。
“三泽还在山上吗?”
“本月末好像还在哩。”
“直到冬雪到来,无论如何也毫无办法了。”
“新雪已经下过好几次了。”
今年和往年不同,气候是安定的,北阿尔卑斯山还没有戴上雪冠。尽管如此,可从署里的窗户遥望北阿尔卑斯山连绵的山峦,那遥远的峰巅镶着薄薄的银边。再下几次大雪,到明年春天,这雪就会变成决不会溶化的冰霜铠甲了。
“如果是三泽干的,到底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署长凝视着正冈:“正冈君,你登过H峰吗?”
“不,还没登过,也不怎么想登。”正冈认为登山这个东西,是有闲而且有钱、又不惜命的人玩的一种危险的“游戏”。特别是对那些尽管有安全的路线和空中索道,却偏要故意寻找艰险路线攀向岩壁和顶峰的人,他是不能理解的。
听说是为了“追求可能的极限”。但那种极限的追求,在地上不论多少都是可以取得的。关键在于,尽管人们住在地上,却总想登到有点高度的地方去,那种装成“登山大将”的行为,不过是人们的幼稚的英雄主义罢了。蔑视自己现在生活着的地上为“尘世”,在日本想登到海拔3000米的高度上去,就露骨地显示出“我们的市街不能住”的超凡意识。
尽管因山间风暴而发生的遇难事件并不多,但却给当地和有关部门带来了麻烦。
正冈因是专门从事侦察的,没有被拉进救险活动里去。可是,去救险的署内同事们,却在第二次救险中,失去了好几个人。
个人去搞危险的游戏而遇难,那是自己任意而为的事。但其结果,却必然地把他人的生命也给拖了进去。对于登山者这种人,当地的警察官们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