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的杀机(第5/8页)

疾病是保护海部的唯一铠甲,但海部自己把它脱掉了。国民对他的真意感到诧异,更增加了各种猜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莫非是海部的示威?”

“示威什么?”

“就是说我已经恢复了,不能只我一个人当替罪羊,你们想把罪过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可我心里有数儿。”

“这倒也是,可是,如果海部说出来,他自己不也完了吗?”

“他已经完了。这样被新闻界围攻,还遭到右翼内部的批评,黑资产又受到无孔不入的追查,以前得到的—切不是全失掉了吗?他这不败黑政的末日到了。如果失去了一切,再没有什么东西可失时,反倒会强硬起来。”

“散步意味着他已改变了态度吗?”

“这意味着海部在公开表示他做好了随时接受传讯和讯问的准备。”

“从海部那儿得到钱的家伙们打不起精神了吧?”

“海部还是敢干的。谁也没想到他会悠闲自在地出来散步。”

“海部的散步”,使人们对一人担当了日本反派角色的海部产生了奇妙的好感。

在海部隆造那拄着手杖,在野野宫和保镖们护卫下散步的无表情的脸上,甚至表现出了“百万人中任我行”的无敌意志。

自那天以来,除两天外海部每天早晨必出来散步。散步的距离也在渐渐地延长。国会根据海部这意外的健康状况,决定改临床讯问为传讯。对此藤井博士也答复说“并没完全脱离再发的危险,如果能维持目前的状态,可以出席。”

国会以众议院长和事务总长联名的形式,再次向海部发送了传讯证人的传票。这次海部没有理由拒绝,海部也做出了接受的姿态。然而,在这背后已秘密地设下了极其精细的陷阱。

距传讯还有两天的8月7日星期日早晨7点10分,与往常一样,海部宅的通用门伴随着碾轧声打开了。先是野野宫,紧接着海部出现了。

摄影记者们端起了照像机,但是已没有那最初时的新奇感了。面对着拄着手杖用力行走的海部,人们萌发了侧隐之心,悄悄地投去激励的目光。

——今天年轻的保镖们没出来?

记者中的一人这样想道,但并没怎么感到奇怪。保镖们是对付记者们的,在散步成为日课的现在,记者们也不怎么喧哗了。反而是善意地在远处看着。

最近,海部的腿恢复得很快,能够绕海部邸整体走一周了,沿海部邸的围墙向右拐弯,是下坡,下到尽头处有一条路从左侧下来,合成丁宇路口。海部的散步路线是通过丁字路口再一直往前走,沿通往邸后的路径右拐,绕行一周。

海部拖着手杖下坡而去。现在已基本不用野野宫搀扶了,除两三个摄影记者拉开些距离随行外,其它记者们只是在远处心不在焉地看着。

在坡道的途中,野野宫好象因为鞋带松了,蹲在了道路的中间。海部一个人朝下走去。已走近坡下,马上就到丁字路口了。海部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一辆卡车从丁字路的垂直道上飞驶而来,这是一条从海部的左侧伸延过来的路。卡车借着坡度的加速力,直朝海部冲来。车上满载着货物。

“危险!”

摄影记者叫喊道,因为隔有一段距离,束手无策。因叫声抬起头芣的野野宫愕然大声叫道:

“先生,躲开!”

然而,海部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卡车,仍旧悠闲地在丁字路口上走着。

卡车的车体雀跃着撞在海部身上。衔着海部的躯体,冲撞到了堵在丁字路口上的海部邸的水泥围墙上泛起一股砂尘,发出了可怕的响声。转瞬之间,海部陷入了绝望状态。

急忙赶到的野野宫和摄影记者们,一时间全呆立在砂尘面前了。

“不好啦!”

恰好在远处目睹了事故的记者们跑了过来。真是难以令人置信的天降横祸。

海部隆造的身体被挤在卡车和自宅水泥围墙之间,挤压得象虫子一样。一看就无指望了,人的力量是不能把他的身体——不,是尸体拉出来的。卡车撞进围墙,无法移动。车箱里满载着石料和水泥等,加上卡车的自重,是相当重的。

“不把卡车弄开不行。”

“快叫救险车。”

一时间乱哄哄的一团。所辖署派来的警察也只是惊惶不知所措。卡车上没人。停在坡道上的卡车因制动器失灵跑下来,正赶上海部从这里走过。

终于,赶来的救险车移开了卡车,海部因全身撞伤和内脏破损已经死了,几乎是当即死亡。

卡车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嫌疑当场被捕。又是一个不幸的吻合,卡车的物主是都内的一个叫石田建设的建筑业者,是为改修海部邸运建筑材料来的。

为躲避新闻界和凑热闹的人的好奇目光,海部家正在搞加高围墙,安装护窗罩的工程,海部就是被承担这项工程的公司的车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