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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俊次有什么反应?”

“他好像真的在闹别扭,没有搭理我的委托人。”今野证人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委托人对他作了自我介绍,不过没有报上姓名,只说是‘环球兴产’公司的。这是一家与大出家的案件相关的企业。他对俊次说,他和同事一同受邀前来打麻将。”

“俊次呢?”

“据说摆出一副很不痛快的样子。”

被告现在也是一副很不痛快的样子。

“微波炉很快就响了,俊次从微波炉中取出东西,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便跑出了厨房。厨房外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我的委托人当时听到了上楼梯的脚步声。”

“你的委托人没有和俊次交谈过,是吧?”

“是的。”

“当时的俊次给你的委托人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正像大出胜说的那样,是个闹别扭又不爱搭理人的男孩。不过呢,这个年龄段的男孩都是如此,所以他没有放在心上。”

“你的委托人还记得俊次当时穿的服装吗?”

“是一身蓝色的薄运动服,光着脚,连拖鞋也没穿。”

“在家中穿的休闲服装,对吗?”

“是的。我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也穿这样一身。”看到陪审员个个表情紧绷,今野证人又笑了笑,“俊次似乎很困,我的委托人觉得这大概是他不爱搭理人的原因。”

“他很困?”

“是的,一脸倦容。运动服是皱的,乱蓬蓬的头发特别翘,似乎之前一直在自己房间睡觉,觉得饿了才下楼去了厨房。这很平常,不是吗?”

“完全是随随便便的状态?”

“是的。”

“有没有马上要出门,或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迹象?”

明知没什么用,但凉子还是举手表示了反对:“法官,辩护人在询问证人的意见。”

“反对成立。”井上法官机械性地应了一声。

神原辩护人继续问:“俊次走出厨房后,你的委托人又做了些什么?”

“继续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他对大雪预警非常关心。”

“他在厨房里一直待到什么时候?”

“一直到天气预报结束,也就是零点二十分。然后,我的委托人就回到麻将室,对大出胜说,‘我见到你儿子了。’意思是说,与家庭成员见面的任务在当天夜里已经全部完成。”

“你的委托人还记得大出胜是怎么回答的吗?”

“大出胜说,‘那小子没跟你好好打招呼吧?’他显得很生气,似乎觉得作为俊次的父亲很没面子,还重新解释了一遍,‘我今天不许他外出,他就跟我闹别扭。’”

“大出胜要求俊次不准外出,就是因为那天你的委托人要去?”

“是的。他还对我的委托人说,俊次尽在外头闯祸,自己感到很头痛。”

“之后,你的委托人就一直待在麻将室里?”

“他后来又上了两趟厕所,顺便查看了屋内的几个地方。”

“这期间,他见到过俊次吗?

“没有。”

“最后,你的委托人在凌晨两点多离开了大出家,对吗?”

“是的。大出胜叫来出租车,我的委托人和两名同伴在大出家门口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是大出胜到门口去送他们的吗?”

“是的。当时屋子里很安静,大部分房间都熄了灯。”

神原辩护人停顿片刻,今野证人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

“在此之后,你的委托人又去了两次大出家,进行实地勘察,对吗?”

“是的。”

“那两次,他跟大出夫人和俊次见过面吗?”

“没见过。不过,当他得知,大出家聘用了两名家政服务人员,其中一名专门照顾大出胜的母亲,在他老人身体状态不佳时会住在大出家,就要求大出胜安排自己与这名家政服务人员见面。”

“实际见过面吗?”

“是的。后来见过一次。”

“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委托人与俊次见面不是在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而是在之后两次去的时候?人的记忆发生混乱也是常有的事。”

“不会。和俊次见面是在首都圈下罕见大雪的夜晚,我的委托人记得很清楚。”

“你的委托人于去年圣诞节凌晨零点零八分,在大出家的厨房里遇见身穿运动服、光着脚、头发乱蓬蓬、一脸倦容的大出俊次。这么说没错吧?”

“没错。”

“谢谢!”重重吐了一口气后,神原辩护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脸上的神情相当轻松,仿佛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今野证人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说:好样的,询问很不错。

“检方需要作交叉询问吗?”井上法官高声问道。在法庭内全体人员的注视下,凉子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

今野证人给出了决定性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说什么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