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母神的夹杀(第9/11页)
崇仔终于注意到了。
“是说车架的涂漆吗?”
“是的。自行车的涂漆用喷雾器就能简单搞定。如果是老手,把车架从部件上拆下来也很快。从明天开始目标缩小为死飞车。什么颜色都可以,对车手也要更仔细更详尽地观察。我之后会和整个队伍联系。”
奈菜吃惊地看着我。崇仔像是为部下自豪似的说:“阿诚的优点就是嗅觉灵敏。”
“呀,好棒啊,阿诚先生!”
奈菜抛开记事本拥住了我。温暖而柔和的身体。胸部也贴到我的胸前。崇仔还是维持着冰之国王般的表情,但有那么一丁点不愉快。
呀,心情真好。
这一天的下午,我把五天份的记录全部重新看了一遍。
特别是死飞车。虽然没有白色,但是有红、蓝、绿、黄绿、橙色、银色,还有蓝白、红白的组合。共有八辆死飞车每天早上通过杂司谷三丁目。而其中有六辆会途经鬼子母神的参拜路。
这样一来,就算只剩一星期也能够搞定了吧。这一晚,我心情愉快地听着舒曼的第一交响曲进入睡眠。
“是嘛,只要专门盘查死飞车吗?”
翌日早上七点,在熟悉的榉树路上,崇仔立刻就理解了我的意图。
奈菜问:“但是要怎么让他们停下来?”
我笑了笑:“之前你不是在这里把我叫住了吗?那样就可以了。就这么骑过去,没法知道是不是重新上过色,停下来好好看就能知道车架的颜色是不是改过了。”
崇仔也跃跃欲试地问:“那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可别突然来个左刺拳直拳什么的啊。很危险的。对方不一定只是撞车逃逸犯。奈菜跟他说话的时候,我会仔细地观察死飞车。没有我的示意,崇仔可千万别有动作。”
崇仔一脸无趣地沉默了,好像在说“这次就听你的”。这次的委托真是愉快。
这天早上,第一辆死飞车是鲜艳的黄绿色。轮胎是白的,没有任何胶带缠绕的赛车车把则维持铝合金的银色。非常漂亮,就像妖精一般的自行车。骑车的男人没有戴太阳眼镜,而是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看不出是做哪一行的。唔,就是东京常见的那种想像不出做什么工作的男人。
奈菜双手摆在嘴边,远远地叫着:“不——好——意——思!”
黄绿色的死飞车放慢了速度,这次奈菜双臂伸开堵在了路中间。男人看起来有些吃惊,但总体还是很沉着。
“哎呀哎呀,到底怎么了?”
男人在紧身短裤外又穿了条短裤。我果然还是讨厌男人的紧身裤。
“不好意思,在三月二十二日,这里发生了一场自行车事故。”
“啊,是嘛。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有人受伤了吗?”
我看着男人胯下的自行车。特别是车头的标牌周围。但那上面“比安奇”的标致干净如初,不像重新上过色。
“是的,是我弟弟,脚踝骨折了。”
“真可怜。别看自行车虽然就这样,但是能骑得很快,必须要注意路上的行人才行。”
我摇了摇头。奈菜注意到后刷地低下头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没事了。”
男人把踏板勾到容易踩下的位置后说:“如果能找到犯人就好了。”
他轻快地上路,我耸了耸肩,崇仔说:“这样我就永远没有出场机会了。”
然而,之后的第三个人让我领会到无聊的国王是多么危险。
第二辆死飞车是哑光橙。
似乎是特别定制品,车架上完全没有品牌的LOGO。奈菜叫停下来的男性似乎还是学生。一开始因为部里活动要迟到而生气,但听了她的话后表示同情。有趣的是,他还表示要请假不去练习,陪我们一起监视和盘问。我和奈菜郑重地拒绝了他的申请,又回到了榉树下。
“不过,在天气这么好的春天早晨,能够待在这样的地方,真是舒服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是一条位于市中心却基本不会有汽车经过的参拜路,有着欧洲城市那样的碎石路。斜射下来的刺眼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榉树树枝,落在地面映出了纤细的影子。我们拖着长长的影子,叫住路过的漂亮的自行车。有些可疑的麻烦终结者。
连崇仔也说:“的确呢。春天的早晨倒也不坏,风也很舒服。”
吹过参拜路的风沙沙地卷起去年的枯叶。奈菜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就算找不到犯人,我也真的很感谢你们两个。那个时候跟你们说话真是太好了。你们如此认真地帮助一筹莫展的我,真是太谢谢了。我父母、雅博、我……要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