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母神的夹杀(第7/11页)

从最初问话开始,这就是我质朴的疑问。

雅博的神情就像找不到人接过传球一样困惑。

“不是很清楚,感觉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咔’的一下脚就被碾过,倒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从背后被钉鞋铲到了呢。往上看,就见一个男人滚在自行车车架上。”

雅博、自行车和犯人就像叠三明治一样倒在一起。

“声音呢?那个男人没说些什么吗?不好意思或者对不起之类。”

左边卫摇头。

“听到的只有随身听耳机里哐哐的铜钹声。一句话都没听到他说。”

阴森的男人。在寒冷的初春早晨,被这样的家伙狠狠撞个满怀真令人受不了。

“那么,那家伙做什么了?”

雅博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有些颤抖地说:“他生硬地站起身,动作就像机器人一样。模仿秀里很常见吧,关节僵硬的机器人舞。就那种感觉地站起来,然后就扶起自行车。虽然他透过太阳眼镜盯着我看了看,但什么都没有说就骑走了。哐哐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他看起来并不像急着赶路。总觉得很不甘心啊。”

雅博用右手啪地拍了下自己没事的右大腿。

“因为,那家伙,就好像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踩扁了一个空罐头一样。只是自行车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就好像错的是对方一样……混账……”

他的目光落在膝盖以下都用石膏固定着的左脚上。

“……我不能踢足球了。足球可是我的命啊……混账!”

说不定,对方或许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撞到的人受了重伤吧。这样一来,他的没心没肺能够成为我们的机会。我这么想着。轻微的碰撞事故。这样的话,他或许会不加戒备继续相同的路线。玩人海战术,那就是G少年的拿手好戏了。

我在长凳上摊开丰岛区的地图。用粉色的荧光笔在杂司谷与南池袋周围画了圈。

“那家伙是沿着参拜路往池袋站方向去的吧。大概就住在这一带附近,那天早上一定是有事去池袋。早上八点的话,正好和上班时间重合。如果业务是在九点开始,那么在池袋站停好自行车后乘JR或者地铁去市中心某个办公室,这是最可能的假设了。”

当然,也有全都不中的情况。有可能那家伙是清晨骑行爱好者,每个月都要在东京到处骑一次。但是,我很单纯,所以不考虑这种无谓的可能性。这就是奥卡姆剃刀定理由14世纪逻辑学家、圣方济各会修士奥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约12851349年)提出。这个原理称为“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即“简单有效原理”。如果不让多余的担忧与毫无意义的可能性扰乱自己的心神,那么生活就能愉快不少。

我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缩小范围。鬼子母神的参拜路位于杂司谷三丁目。我把这条路的出口与入口,以及周边十字路口通往池袋和明治通的地方,都用荧光笔一个一个地涂满。在差不多覆盖杂司谷三丁目的三角形地带上,差不多选定了十二个地点。

“我明天也会一起监视。”

奈菜直勾勾地盯着地图说:“但是,还有十个以上的地点。”

我一边用手机拨号一边回答:“没关系。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会帮忙的。记住哦,那家伙的名字叫安藤崇。在池袋,如果你遇到麻烦,报上他的名字就会像施了魔法一样灵验哦。”

这天下午,G少年的公用车停在我家水果店前。就像鲸鱼一样巨大的梅赛德斯RV车。我钻进去后,它像在冰上滑行一般地平稳启动。我在后车座上摊开地图,和崇仔一起探头看,同时把雅博的情况整理后传达给他。国王眯起了眼。这男人的习惯就是开心时却显得更冷漠。真是西伯利亚冷气团一般的性格。

“你的解说总是很恰如其分。芳树,你也听到了吗?”

他问坐在副驾驶席上的上次那个官僚。

“只要简单汇报重点,大胆传达自己的感觉。”

“了解,国王。但是,感觉这东西是单纯的直觉。这样的也要汇报吗?”

的确正如G少年所言。但崇仔并无犹豫。

“单纯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由我来判断。如果像阿诚这样敏锐的直觉,有多少我都会听的。”

难得被国王吹捧。我指着杂司谷三丁目的地图说:“我们要在这十二个十字路口监视。”

国王抿嘴一笑。

“总算开始行动了。我可以出场了。”

我睁圆了眼瞪着崇仔。

“你要去监视?”

心血来潮的国王若无其事说:“是啊,不行吗?阿诚会安排我的队伍吧。我就和奈菜一起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