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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经期望……不可能有。

可是,光保的妄想……如今在我眼前显现出它铁证如山的壮观容貌。

那是一栋门面堂皇的宅第,庭院有土墙围绕。

大门的旁边盖了一栋简陋的小屋。

那应该就是光保住的小屋——驻在所吧。

“看看这规模,就算庭院里有墓地也不奇怪吧。可是……这么宏伟的宅邸竟然空无一人,而且遭到废弃,这实在……”

堂岛跨步过去。

我心想……

竟然这里有宅邸,就表示过去有人住在这里。那么……

例如,这样的推论能够成立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我,如今仍然死命挣扎着想要维持自我。

我所想到的可能性,是全村共谋,杀掉了住在这栋宅邸的一族。如果全村的人都是共犯,要隐匿恶犯罪,应该是易如反掌。

不管有谁询问任何事,只要昧着惺惺使糊涂——装作不知道就行了。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只要默不作声,犯罪甚至可能不会曝光。

——这种情况,磨刀师阿辰要怎么解释?

假设说,磨刀师阿辰其实不是来拜访村子,而是来拜访这栋宅邸的呢?磨刀师阿辰偶然造访,目击到大宅里的人惨遭杀害的尸体,吓得落荒而逃。他的经历渲染为村人遭到大屠杀这种耸动的流言,传播开来,结果就像报纸上写的,警察开始介入调查。可是如果全村人都是共犯,想要遮掩是很简单的,之所以没有后续报道,是因为犯罪被完美隐匿了吧。

——此时,光保来了。

犯罪被顺利压下来后十几年,知道当时情况的人——光保公平竟然突然出现了。村人当然会装傻。再怎么说,光保以前终究是个警官。

这……

可是……

稍微走下坡道,愈来愈接近宅邸了。

——不行。

这个推论无法解释任何疑点。

村人可是全部被掉包了。

我闭上眼睛,用力甩了一下头。

光保的记忆是正确的。迫近眼睛的宅邸本身,它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就像堂岛刚才说的,那个老人家当时该根本不住在这个村子里。

——那样的话……

堂岛来到门前,停下脚步。

渊脇走下斜坡,也站在他旁边。

接着他仰望门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口先生……”大声呼叫我。

渊脇指着门。我心想:根本用不着看。

“这个!佐……佐伯……,门牌上写着佐伯!这下子错不了了。光保先生是正常的,关口先生。他既没有错乱,也没有混乱。换言之,这里……是户人村!”

没错。

这里是户人村。

刚才堂岛不也说过了吗?

渊脇做出气得跺脚般的动作。

“这……这样的话,那些老人似乎真的是从外地迁来的。可是,呃,他们的记忆被操纵什么的,我一时实在无法相信……,因为一般根本不会有人去做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荒诞的事。就算真的办得到,首先根本就没有动机这么做、也没有方法。不是吗?堂岛先生!”

堂岛打开门扉。

“动机是什么?你知道动机是什么吗?堂岛先生!”渊脇大声询问。

堂岛瞥了渊脇一眼,笑道:“我当然不知道。”接着他说:“不过……是啊,以前只在这里的人,还有原本的村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大……大屠杀……吗?”

“这个嘛……”堂岛装傻,穿过门扉。

“你是说大屠杀是事实吗?堂岛先生,可是从来没有报道过那种事啊!”

“报纸不是报道过吗?”

“那是传闻,报道只说是传闻!”渊脇像是要挽留堂岛似的大吼着。“……而且那篇报道上说警方着手调查了。对吧,关口先生?你的意思是尽管警方出面调查哦,却仍然无法揭露事实吗?怎么可能!为什么?”

堂岛打开玄关门,回过头说:“这很简单啊。”

渊脇又接着吼道:“为什么!警方为什么视而不见!”

“因为村人的替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啊……”渊脇这么叹道,回望迟钝的我,“如果村人全部被掉包……是为了……掩饰大屠杀……”渊脇按住了额头。“……这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