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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那么小的……更不能说了。”
仁秀用一双大眼注视地炉里的炭火,嘴唇紧紧地抿成一字形。
被熏过似的淡黑色团块上,只剩下一对炯炯大眼。
他似乎顾虑到和尚们。
久远寺老人更严肃地追问:“你是怕对和尚们不好意思吗?我从菅野出家前就认识他了,我很清楚他这个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和他就像一家人。拜托你,告诉我吧。”
仁秀甚至闭上了眼睛,成了一团块状物。
“仁秀老先生,你做了什么吗?”
“是啊……那位大人的……博行师父珍贵的修行……全给糟蹋了。”
“被你吗?”
“被……阿铃。”
“阿铃把菅野的修行糟蹋了?什么意思?喂,仁秀老先生!”
伸缩吊钩左右摇晃。
从今川坐的位置来看,那钩子简直是被久远寺老人的气势给震动的。仿佛屈服在气势之下,仁秀张开了沉重的嘴唇:“阿铃她……恢复到能够外出,这是件好事。但是在这样的深山里,没有姑娘可以穿的衣物。小的不得已,只好让她穿上那身华服,让她出去了。穿法很难,费了一番工夫……不过也都过了十年,总算知道怎么穿了。然后阿铃就以那身打扮在山里活动……”
深山里的长袖和服姑娘一一小说家所说的不会成长的迷途孩童一一于焉诞生。
那便是命运乖舛的山中之子。
“阿铃穿着那身打扮跑进了寺里,然后就在去年的……夏天……”
“那又怎么了?阿铃小姐穿着长袖和服去寺里,又怎么会碍到菅野的修……”久远寺老人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嘴巴就这么张着僵住了。“修……”
仁秀开口道:“那位大人为了斩断最难斩断的烦恼而遁人佛门,为此日夜修行不倦,然而……”
“不……不,不要全部说出来。我、我明白了,我已经明白了。可是,那样阿铃小姐她……”
久远寺老人再次说到一半,右手捂住脸,抓住那团丰厚的肉,挤出来似的发出呜咽。
今川大吃一惊。
“那么……那个菅野他……啊,怎么会这样……”老人呻吟似的说道,紧紧闭上眼睛。
“不,仁秀老先生,这……这是菅野的错。他是加害人,阿铃小姐是被害人。然而你为何如此卑躬屈膝……”
“被害人?卑躬屈膝?”
仁秀一脸诧异,这些词汇恐怕是他未曾听闻的。
“是啊,该道歉的是寺里那些人!该忏悔的是菅野才对!竟然把那种还不经事的小姑娘给……”
久远寺老人义愤填膺。
而今川感觉到一种和刚才相同的不可思议的心情。今川不了解老医师愤怒的理由,因为他完全不明白没有说出来的部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不知为何,今川又觉得自己明白两人对话的真相。然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那又变得不是真相了。
仁秀说道:“小的不解您说的被害人加害人。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三时业[注>为世间定理。害与被害,皆是业报未除之故。若论罪孽,守不住三聚净戒的博行师父,以及令博行师父失守的阿铃皆是同罪。”
“不懂,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国家有被强奸了还要道歉这种荒唐事……啊……”
老人说到这里,注意到今川,第三次吞回了话。
“今川,啊,抱歉。不,惟有这件事,一个人是做不来的。不,一想到阿铃小姐的心情……对不起,仁秀老先生。”
久远寺老人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