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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令人难过的事件吗?”
老人缩起下巴,“噢”了一声。
“今川,说难过的话,那当然难过了。我啊,在那起事件里,几乎失去了与人生有关的一切,不管是回忆还是财产还是家人,一切的一切。不过那全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自作自受。就算抱怨死人也没有用,反而就算是道歉,死人也不会原谅我。但是啊,我一直以为菅野也已经死了,然而……菅野还活着。”
棋子被下在榻榻米上,输了比赛一一是这样的事件。前些日子老医师曾这么说。
当时今川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到了现在,他才想到或许老人内心所受的伤比想像中更为深重。如果真是如此,久远寺就是个极为坚强的人。或者只是今川感觉不到他软弱的部分而已?
“老先生说菅野先生种下了那起事件的因,这到底是……”
久远寺老人缩起下巴,一张脸涨得宛如达摩不倒翁般赤红,双手抱胸,垂下头去。
“菅野以前究竟做了些什么,老实说,没有人明白,只是臆测罢了。所以我才想问他,或许是他导致的。不,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我并不打算把一切都推给菅野,责备全是他害的。我只是有一点……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了解我的心情。”
今川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觉得这并非自己能够干涉的领域。
一会儿之后,英生来了。
“打扰了。”
他送茶来了。
感觉有些无精打采。视同师父般景仰一一虽然今川不知道是否真的景仰一一的僧侣接二连三过世,今川觉得这也难怪。像今川,尽管只认识了泰全短短几小时,但泰全的死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打击。更何况是长年共同起居生活的人,即使感情并不那么融洽,也应该会感到难过吧。
今川向久远寺老人介绍英生,接着叫醒开始打鼾的復木津。棱木津一度翻身平躺,接着以活动写真[注一>里波利斯.卡洛夫[注二>所饰演的怪物般的姿势猛地起身,盘腿而坐。然后他望向英生。
与侦探四日相接的英生害怕得全身僵直,捧着茶的手在发抖。
“情人吵架吗?”
“……”
“你被打了吧?”
“不,这……”
“很痛吧?”
“咦?”
“你在说什么啊?復木津。”
“没关系的,熊崎先生,这个年轻和尚好像有什么话想说。这里没有警察那种凶恶的人,也没有和尚那种恐怖的人,可怕的只有这两个人的脸而已。喏,说吧。如果说来话不长,我就听你说吧。喏,说说你那右手的淤伤和嘴角破掉的理由吧。”
“这、这是……我在行钵中犯丫错,所以被罚策责打了。”
“罚策?”
“就是刚才那东西,你也看到了吧?”
“刚才?什么东西?”
“喏,就是在三门那里,慈行和尚拿板子打老人不是吗?你不是也在吗?”
“老人?我没看见呢……”
这么说来,復木津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阿铃身上,或是阿铃的去向,直到今川拉扯他的袖子,在那场骚动之间,他一直出神恍惚着。不过连发生在眼前的大骚动都一点记忆也不留,这个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
“可是这个人不是被板子打的。”
注一:电影的旧称,翻译自motion picture一词。电影于一八九六年传入日本后,便以这个名称被介绍,一直延用到一九一〇年代。
注二:波利斯.卡洛夫(Boris Karloff,一八八七~一九六九),英国演员,因演出《科学怪人》中的活死人怪物而一举成名的恐怖电影巨星。
“什么?喂,过来,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