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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您怎么一脸猴子被子弹射中的表情?咦?只有您一个人吗?”

  

  “你说猴子怎么了?”

  

  从妄想的彼方粗暴地冲过来的,既非感伤也非作品的构想。

  

  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青年编辑鸟口守彦。

  

  我一瞬间就被拉回了俗世。

  

  “怎么啦老师?您脑震荡了吗?”

  

  “脑、脑震荡的人是你。突、突然干吗啊?你、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吓、吓了我一大跳。还有你刚才的比喻说错了,那种情况应该说是鸽子被子弹射中般的表情才对吧?”

  

  “可是老师的脸又不像鸽子。除此之外的问题我晚点再回答,请老师先回答我的问题。京极师傅怎么了?还有夫人们去哪里了?”

  

  “怎么净是你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啦?京极堂去工作了,老婆们去观光了。”

  

  “而老师脑震荡了对吧。这样啊,那么师傅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不会回来啦。那家伙说他想要死在书的环伺之中,而现场似乎有着成千上万的书,我不晓得他会不会活着回来。话说回来,鸟口,你也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从谁那里听说我在这里的?你又是来干吗的?约稿的话我可不干。”

  

  “唔,老师,您自以为是流行作家吗?可是您猜错了。我才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委托您工作呢。消息当然是从敦子小姐那里听来的喽。”

  

  “小敦?对了,我听说她因为工作而到箱根来了……”

  

  “是的。不瞒您说,她这次工作的助手就是我哟。而这件事竟然出现了不得了的发展。所以……嗯,我才会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这里来。”

  

  “我听得一头雾水呢。照顺序说好吗?越听越混乱了。”

  

  鸟口可能是赶得相当急,此时紧张一口气松懈下来,一屁股瘫坐在榻榻米上。

  

  “啊,喘死我了。我是跑来的,肚子都饿了。”

  

  “你根本是一天到晚肚子饿吧?好啦,快说理由吧。”

  

  “是是是,其实啊……”

  

  和尚死在庭院的事件。

  

  太荒唐了。

  

  这是我的感想。

  

  实际上死了一个人,说荒唐也过分了些,不过我想我是在不知不觉间把它和这几个月以来发生在周遭的阴惨而悲怆的事件相比较了。

  

  惨绝人寰的事件太多了。

  

  我觉得一个人要是习惯这种事问题就大了,而且我这一生恐怕都无法习惯这类事件。尽管这么想,但是就像罹患重病之后的小感冒一样,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小觑。虽然即使是感冒,小看它也是有可能死人的。

  

  鸟口的说明方式也有问题。

  

  他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这是鸟口的特色,不过对爱开玩笑的他而言,这次脱线并不多,我算是相当快速地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也不好。

  

  我只得到了和前天听到的“不会成长的迷路孩童”以及昨天听到的“老鼠和尚”完全相同的印象。就像怪谈一样。

  

  只是,我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的情绪。

  

  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我的心弦。

  

  那究竟是什么……?

  

  “老师,您怎么一脸厌恶呢?”鸟口难得地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咦?呃,没有啊。”

  

  “这样吗?那就好。那老师有什么看法呢?”

  

  “什么看法?”

  

  “您在听吗?”

  

  “有啊,就是那个……”

  

  ——什么去了?

  

  ——这个青年刚才说了些什么?

  

  “呃,就那个,有和尚死在庭院里对吧?那、那真是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