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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宇多川彻夜未眠守在旁边等她恢复。血气回复后,发现女人身上到处是伤痕。白色的肌肤变成了紫色,还有很多擦伤和割伤。

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女人失去了记忆。

“记忆完全丧失了吗?”敦子问。

“完全丧失了。自己是谁,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在这里,全都忘了。怎么问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发抖。”

“那身份也……?”

“不,马上知道身份了。”

他说女人紧紧握着一个束口袋子。

束口袋子缝着一块写了地址和名字的布,还有放了点钱的红包袋。

“给她看,也什么都记不得。然后啊,现在回想来很愚蠢,但是,我啊,那女人——束口袋子写了佐田朱美,我想帮助朱美。我考虑照顾她到恢复记忆。”

“在人道立场上无法丢弃她,是吗?”

“也有。”

“您说‘也有’,还有其它什么——那个,因为夫人很漂亮吗?”

宇多川笑了。“不,的确如果救的是男人就不会这么想吧,在这个层面上,的确如中禅寺小姐所言。不过,有一点点不同。那个,救了朱美那天,刚好是我老婆的忌日。”

“然后……”关口被无关紧要的妄想附身了,这是他的坏习惯。

“然后老师认为现在这位夫人,是前任夫人转世?”

的确,宇多川前妻死亡时,应该正是朱美出生的时候。然后她又在亡妻忌日被救起。这是偶然吗?

“没那种蠢事。关口,那是偶然。朱美一点也不像我前任老婆。”

宇多川把关口的妄想一口气吹跑了。

“哎,多少抱持神秘的感慨是有的。刚好那时候看了《胜五郎再生记闻》吧。真是投胎转世,这种事,虽说我是个怪志小说家,也不会这么想。”

关口面红耳赤地住嘴。总之,一开口必丢脸。屡试不爽。

宇多川从布块上所写的地址和名字开始调查。他雇请附近农家代为照顾朱美,佯称她是亲戚的女儿,特地跑去确认。

“再怎么说,只是获救时带在身上的东西,也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女人的所有物啊,说不定弄错了。但光是怀疑也不会有进展,因为只有那条线索。我沿路探询,走到了那里。在战争的非常时期,真是做了疯狂的事啊。”

长野县上田下之乡……

被称为盐田平的小盆地。

根据宇多川的说法,盐田平甚至被称为是信州的镰仓。

拥有悠久历史的地方。

据说与镰仓相仿,留下了很多古寺和古老神社。

然而,盐田平被比喻为镰仓的理由不止如此。

奠定镰仓政府政权基础的北条条义时之孙——北条义政隐居之所,正是盐田庄。后来,义政便以盐田为姓。后来,盐田北条条家也在镰仓幕府位居要津,所以从盐田平往返镰仓,可想而知从那时起便很频繁。这条从信浓穿过上野、武藏到相模镰仓的官道,当时被称为“上道”,也就是后来的镰仓街道。

这好像才是盐田平被称为信州的镰仓的由来。

朱美看来是沿着镰仓街道到了本庄一带。

然后,宇多川立刻得知朱美的真实身份。她在当地,就某种意义而言是个名人。

“规避兵役?”

“无头尸体?”

话题急转直下,变得极为诡异。

关口看着敦子,敦子也看着关口。

杀人分尸案——真是吃足了苦头。

“对。但虽然这么说,要打听出来也很不容易。又不能单刀直入地问吧,她可能犯罪,也有可能是逃避追捕。如果不能找出她的父母至亲,什么也不得而知吧。”

的确有姓佐田一家,叫做朱美的女人在一个月左右前失踪似乎也是事实。但也仅止于此,没有下文,也无从查起。

就宇多川所言,能够找出相当朱美家长的人,的确算是侥幸了。

“好像误认我是宪兵了。”宇多川说。“那时候男人大多穿着所谓的国民服,不是吗?宪兵穿军服,戴着红色臂章。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哎,因为乡下也有穿着下田工作服的一般农民,所以那些农家婆婆大概分辨不出来吧。她们告诉我,佐田的事要去问鸭田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