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春(第8/8页)

我在岸上跟她说几句道别的话就自行离去,她对我置她如泥塑木雕的态度,似乎有点仓皇失措。

湖面非常平静,音乐仍是那么悦耳,提灯飘荡着象征节庆的红色彩带,一切仍和刚才一样。现在,我却觉得自己是个很愚蠢可笑的人。音乐声嘈杂刺耳,吉他手所穿的绒服,耀眼刺目。放烟火的节目是小孩子玩意儿,气氛显得十分不调和。

我跟理查借了几个法郎,戴上帽子,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出了镇又一直向前走了几个钟头,始终没睡眠。之后,在一个牧场躺下睡着了,但约莫过了一小时,因冷得发抖又醒转过来,一看全身被露水沾湿,并且浑身骨节酸痛。于是又向邻村走去。这时已是黎明时分,路上扬起尘埃,几个出门割紫苜蓿的农夫在路上走着,睡眼惺忪的男佣在家畜小屋的入口处,瞪大惊异的眼神看我。到处充满夏季农忙期的气氛。我暗自忖道:我还是应该当我的农夫去!带着羞愧的心情,悄悄穿过村落,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前行进,直到阳光普照时,才倒在山毛榉树林旁边的干草中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但见身后是一片无垠的大地。头上飘散着牧场的特殊味道。手脚沉重,但心怀舒畅。在我脑际,昨晚的盛会、泛舟等,有如几个月前所读的小说一样,大半情节消逝无踪,只留下淡淡的哀伤。

一连3天我都没回去,只在太阳底下流连沉思,一任阳光曝晒。我甚至考虑到我是否要悄悄溜回故乡,帮忙父亲操作农事。

经过这3天,心灵的创伤当然已大半平复。回到城里后,最初几天我总像逃避瘟疫似的避免和叶密妮碰面。但这种情形为时并不太长。以后,每当她对我注视或跟我交谈时,悲伤之念不由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