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和宴会,其间还穿插一个典型的故事(第2/5页)
在埃诺什的学校门口挤满了好奇的孩子们,若苏埃老师走上前去,替下了尼奥加洛,抬起了灵柩。沿街的窗口站满了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西妮娅济娜表妹家的门口站着几个身穿黑色孝服的人,奥斯蒙多的灵柩和寥寥无几的送葬队伍缓慢地从西妮娅济娜灵堂门前走过去,沿路的行人纷纷脱下帽子。一个人从西妮娅济娜灵堂的窗口高声喊道:
“你们不会走别的路吗?难道他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生前遭受的不幸还不够吗?”
送葬的队伍到了马特里兹广场时纳西布转身往回走了,在西妮娅济娜的灵堂前又停留了几分钟。棺材还没有合盖,灵堂里点着蜡烛,摆着鲜花,还放着几个花圈,几个女人正在那里哭泣。没有一个人为奥斯蒙多流下过眼泪。
“还要再等一会儿,先得把牙科大夫入葬。”西妮娅济娜的一个亲戚向众人解释说。
这所房子的主人是西妮娅济娜的一个表妹夫,此时他正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心情。他未曾料想到,在他的生活里竟会发生这么一件麻烦讨厌的事情。可不管怎么说,西妮娅济娜的尸体不能从热苏伊诺的家里抬出去,更不能从牙科大夫的家里抬出去,因为这样做都不成体统。他的妻子是西妮娅济娜在本市唯一的亲戚,西妮娅济娜的其他亲眷都住在奥利文萨市,有什么办法不把她的尸体弄到自己家里来,不去为她守灵呢?他是热苏伊诺上校的朋友,甚至跟上校还有生意上的来往。
“真的讨厌死了……”他喃喃自语地说道。
要折腾一夜和一个上午才能完事,更不要说还要为办丧事花上一笔钱了,将来由谁负担这笔开支呢?
纳西布仔细端详着死者的面容:西妮娅济娜两只眼睛合闭着,面部表情十分平静,头发光滑平整,两条大腿十分匀称。纳西布掉过头去,因为现在不是欣赏西妮娅济娜大腿的时候。博士也到灵堂来了,表情异常庄重,他在西妮娅济娜的灵柩前停留了片刻,然后就跟纳西布议论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博士讲的话:
“西妮娅济娜有阿维拉家族的血统,这事乃命中注定,就跟奥弗妮西娅一样。”博士又压低了声音说,“西妮娅济娜跟我还是远亲呐。”
整个一条街的门口和窗口都站满了人,玛尔维娜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拿着一束从她自家花园里采来的鲜花,走进了西妮娅济娜的灵堂。这个还没有出嫁的年轻姑娘、学生、庄园主的女儿,到因为私通而被打死的有夫之妇的灵堂里来干什么呢?更何况西妮娅济娜生前和她并不是什么知心好友。人们对玛尔维娜投以责难的目光,背地里小声议论起来。玛尔维娜朝博士微微一笑,把带来的鲜花放在灵柩底下,嘴唇动了几下,做了祈祷,然后就和进来的时候一样,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了房间。纳西布不禁大吃一惊。
“梅尔科·塔瓦雷斯上校的这个女儿胆量可真不小。”
纳西布一直目送着玛尔维娜,对她的做法感到十分高兴。纳西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从早上一起床,心里就感到不舒服,对奥斯蒙多和西妮娅济娜颇感同情,对没有什么人来参加牙科大夫的葬礼以及对用作西妮娅济娜灵堂的那间房子的主人的抱怨都感到十分气恼。巴西利奥神父到了。他和在场的人都握了握手,接着就议论起太阳很耀眼、雨季结束了这类事情来。
终于,送葬队伍开始出发了,送葬的人数虽然比牙科大夫的多,可同样也显得十分凄凉。巴西利奥神父嘴里含混不清的念诵着祷词,从奥利文萨市赶来的西妮娅济娜的亲属一路上哭哭啼啼,用来停放灵柩的这所房子的主人舒了一口气。纳西布回自己的酒店去了。为什么不把两个人的棺材在同一时刻、从同一个灵堂抬往同一个墓地合葬呢?本来应该这样做的,可实际生活中却毫无情义可言,到处都充满着虚伪,在这个城市里,金钱主宰着一切,人们都是没有良心的。
“纳西布先生,新来的厨娘又年轻又漂亮,长得真俊俏!”希科懒洋洋地说道。
“滚你妈的蛋!”纳西布心里正闷闷不乐。
纳西布后来得知,当西妮娅济娜的灵柩进入墓地的大门时,正赶上为数不多的给奥斯蒙多送葬的人从墓地出来。差不多就在这同一时刻,热苏伊诺·门东萨上校由马乌里西奥·凯雷斯律师陪同,正在敲着法院院长的大门。后来,马乌里西奥律师到纳西布的酒店里来了,他什么酒都不喝,只要矿泉水。
“昨天晚上在阿曼西奥家里喝得可开心了,头等的葡萄牙美酒……”
纳西布离开了酒店,他不愿意听到人们谈论前一天晚上阿曼西奥家里大摆酒席的事情。纳西布来到多斯·雷伊斯姊妹的家,想了解晚上宴会的准备情况。多斯·雷伊斯姊妹还在激动地谈论着这起凶杀案。“昨天早晨这个不幸的女人还去了教堂。”金基娜边说边在胸前画着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