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注定成功(第7/10页)
三年来日复一日地画模特和素描,让他取得了明显的进步。儒弗鲁瓦虽然不是最好的雕塑家,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教师。他的工作室是法国雕塑新运动的核心,这个新运动是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得来的灵感。从这个方面说,古斯来巴黎学习赶的正是好时候。
就是在巴黎学习的时候,他对工作得出了一些结论,这后来成为他的指导原则。在后来指导自己的学生时,他总是反复强调。
孕育一个想法,然后抓住不放。只有不懈坚持的人才能有所成就。
你做什么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做事的方法。
一有好事,尽快实施,绝不拖延。
1869年,苏伊士运河带着其光环开通了,把地中海和红海连接了起来。皇后欧也妮出席了庆祝仪式。她站在王家游艇的甲板上,戴着大草帽,挥舞着白手帕。她记得:“这是真正埃及的天空,光线迷人,像梦幻一样绚烂……”运河的建成是一个胜利,它给法国带来了荣誉,其建造者费尔南德成了欧洲当政者的英雄。运河建成的时机绝佳,初夏,美国的跨大陆铁路完工。就像法国流行小说家儒勒·凡尔纳所假设的那样,现在从理论上说完全有可能仅用80天就环游地球了。在法国有几千人投资了雷赛的工程,他们大赚了一笔。
同时,第二帝国首都的恢宏建设还在继续,博览会来了又去了,但巴黎的展示从未结束。灯火辉煌,最新的、最时尚的商品陈列在各种商店和百货商场的柜台里,充满了诱惑。古诺和奥芬巴赫的音乐、康康舞、新开的“疯狂的牧羊女”音乐厅、通宵营业的饭店;白天可以看见戴着高帽和无边帽的贵族,男男女女在公园里斑驳陆离的阳光和林荫间徜徉;富足的美国人也不断流入巴黎。
1869年,在显赫的美国富足家族中,有两个家庭特别引人瞩目,都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西奥多·罗斯福,他们家的大儿子小西奥多或叫做“梯迪”身体虚弱,患有哮喘病,11岁;乔治·佛莱德里克·乔尼斯(据说他的生活方式催生了“跟上乔尼斯”这种说法)有一个勤学的红发女儿伊迪丝,也就是未来的伊迪丝·沃顿,在巴黎居住了两年,伊迪丝11岁的时候在巴黎画了她的第一幅肖像。
不过,这一切都离想成为雕塑家的贫穷的年轻纽约朋友甚远,古斯太穷了。出于自尊,他对一切的“普通娱乐”活动都抱着一种“深深的嘲讽态度”。他喜爱歌剧,一旦雕刻品的销售略有增加时,就犒劳自己,去看歌剧。
1870年7月15日夜,古斯和几个朋友在看歌剧。消息传来,法国和普鲁士宣战了,这是每个巴黎人都忘不了的一个夜晚。
达尼埃尔·弗朗索瓦·奥柏的《波尔蒂奇的哑女》接近尾声,一个指挥——玛丽·赛丝夫人,拿着一面三色旗走上舞台,让观众们和他们一起唱《马赛曲》。阿尔弗雷德·加尼埃记得:“大家都疯狂了。”
观众们冲到意大利人林荫大道上,人群高呼:“冲向柏林!”对古斯和加尼埃来说,这完全是发疯了。他们发现自己正用拳头砸那些喊得最响亮的人。
在古斯看来,帝国已经“失去理智”并且“腐化”。他和朋友们都是激进的共和派人,把战争看成是皇帝的事情。没有什么比唱《马赛曲》更无厘头的了。《马赛曲》是法国革命的歌曲,和拿破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现在居然成了皇帝的战歌!
从那天起疯狂升级了,巴黎到处响起《马赛曲》,人群走上街头高喊着支持战争,政府控制的报纸毫无例外地叫嚣着战争。
美国驻法大使埃利胡·沃什波恩在给总统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一封电报中写道:“一切都停滞了,普通人惊呆了,但人群疯狂地激动着,事态的发展让人眼花缭乱。”法国的国防大臣向人们保证说,和普鲁士的任何战争都似“闲庭信步,手杖在掌中”。
皇帝病了,突然衰老了。他私下里反对这场战争。他知道法国没有做好战争准备,1867年奥托·冯·俾斯麦访问巴黎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事实上,德国有40万训练有素、装备齐整的部队,而法国只有25万军队,而且装备很差。战争的缘由很荒唐,就是西班牙王权的继承问题。但人们似乎并不关心这些,皇帝被身边的人裹挟着,这些人的狂妄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7月28日,皇帝脸色苍白,面带倦容,身着整齐的将军服,坐私人专列从圣克卢出发去了前线。他看上去没有一点儿信心,膀胱结石让他疼痛难当,不能骑马。他以前从未当过将军,连上校也没当过,现在让他指挥军队。到达前线梅斯的时候,他向皇后欧也妮报告说一切都没准备好,“我感觉我们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