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摩尔斯在卢浮宫(第7/15页)

多年来,塞缪尔·摩尔斯的父母担心他“不踏实”,摩尔斯神父反复强调:“一次只做一件事”“踏踏实实专注于一个目标”是“超级天才的成功之道”。然而,当塞缪尔·摩尔斯宣布要把绘画作为他“专注”的“目标”时,他的父母对此不能接受。他最好没有自己的计划,他的父亲在信中说:“你母亲和我一直在为你计划。”

从查尔斯顿第一公理教会的讲坛,翟迪加尔·摩尔斯就拥护不妥协的、经典的加尔文教义,并把儿子们送到了自己的母校。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耶鲁大学还没有受到如哈佛大学所受到的宣扬新自由唯一神教派的腐蚀。翟迪加尔·摩尔斯有一张苍白的清教徒长脸,面容严肃,一本正经,同时又很博学。在家里,他主张努力和节俭,对父母孝顺、听话,对上天的赐福心存感恩。塞缪尔·摩尔斯的母亲伊丽莎白·摩尔斯和父亲的思想一致,说话更加直截了当。她是新泽西一个法官的女儿,是普林斯顿学院院长的孙女。在儿子大学时代,她提醒他,说她自己“从没有尝试过雪茄、白兰地或葡萄酒诸如此类的东西”。她告诉儿子:“生命中最大的事就是为死亡做准备。”

塞缪尔·摩尔斯知道,母亲在现实生活中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她生了11个孩子,仅有3人活了下来,就是他和两个弟弟。

翟迪加尔·摩尔斯和伊丽莎白·摩尔斯都是尽心尽职的父母,深爱着三个儿子,关心他们的利益。这三个儿子对此感受颇深。就在塞缪尔·摩尔斯从耶鲁大学回家后的几个月,他们亲眼见到了儿子确实是想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于是,他们默许了他的选择。他不但可以跟着阿尔斯顿学画画,而且在阿尔斯顿的强烈要求下,还和他们夫妇一起去了伦敦,在那里学习。

摩尔斯的父亲在给他伦敦的熟人的一封信中介绍了儿子,这封信很多也谈到了自己。

作为父母,我们为他设计了别的职业,不过他对自己的选择是如此执著。根据一些专业人士的判断,他在这方面的天分很高,我们认为阻止他的选择不合适。

这个国家的艺术还处于年轻的时期,让人提高的空间不大。只有在古老的国家里才能发现艺术精品,这在你们那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詹姆斯·库柏30岁拿起了笔,没有经过训练,没有任何的学徒,一鼓作气,成了成功的作家。和库柏不同,摩尔斯在伦敦待了四年,在要“闪光”的欲望驱使下,付出了从未有过的努力。

在阿尔斯顿的辅导下,摩尔斯的进步是惊人的。阿尔斯顿自己刚三十出头,也很努力,在绘画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这让摩尔斯看了兴奋不已。阿尔斯顿作为老师是很挑剔的,他的批评让人“心痛”。摩尔斯写道:“我一直努力地在画,画了一整天,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他沉默良久,说道:‘先生,非常糟糕,这不是肌肉,而是泥土。简直是用砖灰和泥画的!’”这时候,摩尔斯只想用调色刀把画布划烂。他很生气,感觉受到了伤害。不过仔细想来,他意识到阿尔斯顿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而是朋友。“要取得真正的提高,就得看到自己的错误”。

阿尔斯顿也会从摩尔斯手中拿过调色刀和画笔,灵巧地画上几笔,让摩尔斯看该怎么画。

阿尔斯顿把摩尔斯介绍给了神话般的本杰明·韦斯特。阿尔斯顿就是跟他学的画。韦斯特在费城附近长大,当时七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和其他活着的历史画家截然不同。他是1763年来到伦敦的,本来是到国外临时学习一段时间,结果再也没离开。在这之后的半个世纪,他成了国王乔治三世最喜欢的画家,也是一名最伟大的教师。多年来,韦斯特指导过的美国人有约翰·杜鲁布尔、吉尔伯特·斯图亚特、查尔斯·威尔逊·皮勒和托马斯·萨利。他对年轻画家的兴趣丝毫不减当年。

摩尔斯惊讶地了解到,韦斯特画过600多幅画,当时就在同时创作9到10幅不同的作品。韦斯特详细询问了美国艺术的现状,并且“显示出他们应当在那里发展的热情”。

摩尔斯见到韦斯特的时候,正是1812年英美两国爆发战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生活在敌国,这就和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的韦斯特的情形一模一样。

“画得不错!”摩尔斯完成了历史画作——60英尺乘80英尺的《临死的赫拉克勒斯》,韦斯特立即来看,连声称赞。“韦斯特先生……告诉我,如果我能活到他的年龄,成绩会超过他。”摩尔斯自豪地说。之后,这幅画被选挂在了王家学院的一个画展上。摩尔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作品变成了铅印并受到了赞扬。

摩尔斯强调说,是阿尔斯顿把他带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对阿尔斯顿赞不绝口。通过阿尔斯顿,他认识了其他的画家,还有受到观众喜爱的美国青年演员约翰·霍尔德·佩纳和英国诗人塞缪尔·泰勒·柯拉律治。摩尔斯当时还在读乔叟和但丁的作品。他跟他的父母解释说:“对于画家来说这都是必要的。”除此,他开始学习演奏大键琴;不遵从古老的家训,开始抽雪茄、喝葡萄酒;去戏院,还看了一场伟大的悲剧女演员萨拉·西登斯的最后表演,甚至试着写了一出滑稽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