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记 无是楼主:亲仇记(第31/37页)
“说实在的,我是赏识你的清音艺术,才想请你来唱一唱的。你的嗓子,我在省城里听遍了清音,没有你这么好的。你要到省城去献艺,唱不到三个月,保险满城红。”
这一套恭维话,没有在盼盼的心上引起反响,她正在想的是如何应付得好,等到晚上好“办事”,从这楼上逃出去。她听着大少爷说话,没有搭理。
张姐姐却在盼盼耳边小声地吹一句:“该是的?风流才子。”
盼盼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大少爷又给盼盼“灌米汤”,说:“我不在家,下边不会办事,连你的行头也没有带进来,给你伴奏的人也没有请进来,我一心想欣赏你的艺术,也欣赏不成了。这样吧,今晚上暂时在这楼上和张姐姐一起住一夜,明天送你回场上去,我还是到香茶园来听你唱吧。我准备找几个人一起来听,说得好,我们搭个班子,把你送到省城去献艺。”
这位大少爷讲的这一番漂亮话,真能麻人,不要说盼盼了。不过盼盼并没有相信什么到省城去献艺出风头的那一套花言巧语,却相信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场上的茗香茶园去,就能见到她的爸爸和心爱的大毛哥了。
这位嘴甜的张姐姐也接到说:“对头,今天天快黑了,和我住一晚,我明天早晨陪你回去。大少爷说话是算数的。”
“我哪一回说话没有算数?”罗大少爷拍胸脯拍得嘡嘡响。
他们说着说着话,天真的就黑了下来,丫头老妈子搬上晚饭来了,鸡鸭鱼肉一大桌子。罗大少爷忽然兴致来了,说:“我就随便在这里吃了,给我拿点好酒来吧。”
张姐姐就从楼上一个放茶具和酒具的玻璃柜里取出酒瓶和酒杯来,放在罗大少爷面前,并且给自己的面前和盼盼的面前也各放了一个小酒杯子,亲自给大少爷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和盼盼的杯子里也斟上酒,是上好的红葡萄酒。
盼盼说她从来不喝酒。张姐姐劝她:“今天难得大少爷高兴,来陪我们吃饭,我们也该陪大少爷喝一杯酒,礼尚往来嘛。”
罗大少爷兴致的确高,举起杯子来对盼盼说:“我预祝你到省城一唱就红,干一杯。”他自己一口喝了。张姐姐也毫不为难地一口喝了,两只空酒杯向着盼盼。盼盼从来不喝酒,实在为难,不愿意喝。张姐姐歪过身去,对盼盼说:“你就给大少爷一个面子,喝这一杯算了。葡萄酒,不醉人。”接着向她一眼睛,头向外边一摆。盼盼明白了,应该应付一下,以便晚上逃出后花园去。
张姐姐把盼盼的酒杯端起来,送到盼盼的嘴边。盼盼呷了一小口,果然很甜,没有辣味,并不难喝。这时张姐姐已经顺势把这一满杯酒送进盼盼的嘴里去了,盼盼还来不及拒绝,已经下了肚,张姐姐高兴地说:
“这一下就好了。”同时用眼睛瞟着大少爷,笑了一下,大少爷也笑了一下。
张姐姐赶快给盼盼送去几口好菜,叫她快吃,盼盼勉强吃了。大少爷又端起满满一杯,对张姐姐说:“谢你一杯。”自己一口喝了,张姐姐也一口喝了,问盼盼:“你还能喝一杯吗?”
盼盼摇头,再也不敢喝了。她感到她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头开始发晕,有些支持不住,手都快软得抬不起来了。
大少爷还在大口大口喝酒的时候,盼盼已经晕得把头靠在桌边上,抬不起来。
张姐姐看到盼盼这般模样,对大少爷笑了一下,向屋里努一努嘴,大少爷笑着点一点头。张姐姐站起来,扶住盼盼的两肩,对她说:
“看来你不会喝酒,才喝一杯就醉成这个样子。好了,到我的床上去睡吧。”
张姐姐扶盼盼站起来,可是站不起来,连手也举不起来。盼盼心里十分明白,张姐姐的话她也听得十分清楚,就是身体软得不能动弹,像瞌睡来慌了一样。张姐姐连抱带拖,把盼盼送进里屋的大床上去,把她平平地放在床上,拍了拍盼盼,对她笑着说:
“你,好福气。”
盼盼眼睁睁看着张姐姐走出屋去。马上听到张姐姐和大少爷在说笑:
“大少爷,事情替你办得巴巴适适的了,你拿啥子来谢我?”
盼盼听到大少爷哈哈大笑,还听到他们又举起杯子碰杯喝酒的声音。接着大少爷说:“老规矩,老规矩。”
“这么标致的姑娘,让你到了手,老规矩不行,起码要加倍。”
张姐姐的声音。“好,加倍,加倍。”大少爷的声音,“你是只放了迷药,还是加放了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