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阿斯托尔夫·德·库斯汀男爵(第8/8页)
当公开性的太阳最终升起在俄国上空时,它会照射出如此多的不公正行为,如此多骇人听闻的残忍行为,全世界都会为之颤抖。然而,它不会强烈地颤抖,因为地球上真相的必然归宿就是这样。当人民需要知道真相时,他们不知道它,而当真相终于传到他们那里时,已经没有人对它感兴趣了,因为被推翻制度的专横唤起的是对自己冷漠的态度。我与巨大数量的人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们受到如此不堪忍受的压迫并与其余的世界隔离,这个念头让我日夜不得安宁。
我永远不会忘记渡过涅曼河时我体验到的感情。我可以随便说什么,随便写什么!
“我自由了!”我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从俄国脱身后体验到这种感情,我有很多前辈。试问,为什么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们他们的喜悦?我钦佩俄国政府对人们社会意识的支配,尽管我并不明白,这种支配的基础是什么。但事实就是事实:俄国政府强迫沉默的不仅是自己的臣民——这丝毫不令人惊讶,还有免受其严酷纪律影响的外国人。
需要生活在这片没有安宁的沙漠中,在这个叫做俄罗斯的不得休息的监狱中,才能感受到欧洲其他国家的全部自由,无论那里实行的是什么样的统治方式。
如果您的子女想要抱怨法国,我请您,利用我的处方,请对他们说:你们去俄国吧!这样的旅行对任何一个欧洲人都是有益的。每一个切身了解了俄国的人将会高兴生活在随便什么国家。知道下面一点是永远有益的,世上存在一个国家,在这个国家中,幸福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从本性来说人没有自由是不可能幸福的。
“喂,现在您怎么想?”库斯汀男爵狡猾地眯起眼问道。“您是否觉得……”
“您喝伏特加吗?”马卡尔采夫打断了他。
“不喝!”客人害怕了。“我更喜欢勃艮第红酒。但是我,很遗憾,总之该,就像你们常说的,悄悄溜掉。我明白了您对我书的看法。要是不喜欢,您就不会看到早晨了。”
此时马卡尔采夫哼哧着从沙发中站了起来,朝冰箱走去,并拿出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的三分之一。他因为气味皱了下眉头,然后一口气喝干了。当他放下茶杯并决心回答库斯汀的问题时,发现椅子是空的。男爵就像现身时一样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大概是经过臭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