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曼:一位被遗忘的大师(第3/9页)

因此,在泰勒曼的事业刚刚起步时,在他的光芒盖过巴赫之前,他就击败了显赫的库瑙。由此可见,新音乐形式的浪潮是多么强大!

泰勒曼知道如何利用他的运气,也知道如何使别人也能从中受益。他决不是一个耍阴谋的人;甚至也不能说是个人野心驱使他接受所有的职位,并在漫长的事业生涯中保留这些职位;而只能说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活力,以及一种狂热的,发挥这种活力的需要。在莱比锡,他工作勤勉,以库瑙为赋格曲的榜样,通过同亨德尔合作,在旋律方面完善自己。同时,他又与学生们一起在莱比锡建立了音乐协会,举办音乐会。这些音乐会成为他日后在汉堡发起的定期大型公开音乐会的序奏。

1705年,他应召来到位于奥德河上法兰克福和布雷斯劳之间的索劳(Sorau),成为一名富有的贵族、埃德曼·冯·普罗姆尼茨伯爵的宫廷乐长。这个小小的宫廷当时格外引人注目。伯爵刚刚从法国归来,是法国音乐爱好者。这样,泰勒曼开始创做法国序曲。他常常是手执一支笔,阅读“吕利,卡普拉和其他优秀艺术家的作品”。“我完全专注于这种艺术风格,所以两年内我创作了多达两百首的法国序曲。”

连同法国风格,泰勒曼在索劳时又掌握了波兰的艺术风格。有时候,整个宫廷到上西里西亚,普雷西或克拉科夫的伯爵住处休整几个月。在那里,泰勒曼熟悉了“波兰和哈那克(Hanak)音乐所有真实原始的美。在一些旅馆里,人们用四件乐器演奏这种音乐:一把声音尖锐的小提琴,一支波兰风笛,一把低音长号和一台小风琴。在大一些的集会上,没有小风琴,但是其他乐器得到加强。我曾经听过多达三十六支风笛和八把小提琴一起演奏。没有人能够想像出,当舞者休息时,风笛手或是小提琴手即席演奏时,他们创造出的奇妙幻象。任何作笔记的人都会在一周内获得够他受用余生的灵感。简而言之,如果知道如何利用这种音乐,那么就会发现它有大量优秀的东西。日后,我发现这种音乐对我有所帮助,尤其是许多严肃的作品。我曾经创作过这种风格的长协奏曲和三重奏曲;后来我给这种风格披上了一件意大利式的外衣,轮流使用柔板和快板。”

由此可见,流行音乐正在开始长驱直入学院派风格之中。通过耳濡目染其他国家的音乐,德国音乐的力量得到补充。它借鉴了这些民族天性的奔放,创造力,以及创新手法给予人的新鲜感。德国音乐应把其再生的青春归功于这些周边的民族。

从索劳,泰勒曼动身前往艾森纳赫的宫廷,在这里,他又一次发现自己身处弥漫着法国影响的音乐氛围中。宫廷乐长是一位名闻欧洲的演奏大师,潘塔莱翁·黑本斯特赖特。他是一种以他名字命名的乐器潘塔莱翁琴的发明者——它是一种改进型的洋琴,现代钢琴的前身。曾经赢得路易十四赞许的潘塔莱翁在创做法国风格音乐方面拥有非凡的技巧;艾森纳赫管弦乐队是“尽其所能,按照法国方式建立的”。泰勒曼甚至宣称:“它胜过巴黎歌剧院的乐队。”在这座城市,他完成了他的法国音乐教育。事实上,在泰勒曼的一生中,他接受的法国式的音乐训练——以及波兰和意大利式音乐,但最主要的仍是法国音乐—要远远多于德国式的音乐训练。在艾森纳赫,泰勒曼创作了大量法国风格的协奏曲,以及相当数量的奏鸣曲(从两个乐章至九个乐章不等),三重奏曲,小夜曲,意大利语及德语的康塔塔;在这些作品中,他突出了伴奏音乐的重要性。泰勒曼非常重视他的宗教音乐作品。

正是在J. B. 巴赫担任管风琴师的艾森纳赫,泰勒曼与J. S. 巴赫建立了友谊。1714年,他成为巴赫的一个儿子,K. P. E. 巴赫的教父。他还同田园诗人诺伊迈斯特尔(Neumeister)保持友好的关系,后者是歌剧风格的宗教康塔塔的主要倡导者,是J. S. 巴赫最推崇的歌剧诗人之一。最后,对泰勒曼的性格有深刻影响的事件也是发生在艾森纳赫。1711年,他失去了年轻的妻子,而他们是在1709年年底才在索劳结婚的。

泰勒曼被任命为法兰克福几家教堂的圣咏队指导。他还接受了一个古怪的职位,供职于设在费劳恩施泰因宫廷的法兰克福贵族的一个协会;他在这里忙于一些与音乐无关的事情:监督财政,准备宴会,主持一个烟草协会,等等。这种做法是与当时的习惯是相符的;泰勒曼接受这个职位并非自贬身份。远非如此,正因此他才成为城中最显赫的一个圈子的成员。他还于1713年成立了规模庞大的音乐协会;从米迦勒节到复活节,该协会每周四在费劳恩施泰因宫聚会,其宗旨是娱乐及促进音乐的发展。这些音乐会并非私人性质;陌生人也被邀请参加。泰勒曼则承担了为音乐会谱曲的任务:独奏小提琴与羽管键琴的奏鸣曲,室内乐;小提琴,双簧管或长笛,大管或低音古提琴的三重奏曲;与《圣经》中大卫生平有关的五部清唱剧;几首耶稣受难曲,其中一首是根据布罗克(Brocke)的名诗而作,并于1716年在法兰克福大教堂上演,堪称当时一个重大的音乐事件;此外不计其数的应时乐曲及二十首“婚礼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