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局中局 戏中戏(第3/7页)

大少爷毫不相让:“我说老二,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投胎早一步啊,早一步你不就是老大了?你不就说的算了?”

三姨太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老爷的‘遗嘱’,上面写着他仙逝之后,由老三全权负责家事!”

大少爷接过“遗嘱”看,二少爷也凑上前望着。大少爷说:“假的!”二少爷喊:“骗人的!”四姨太抢过“遗嘱”瞅着说:“老爷生前最疼我,他怎么可能给你写这东西呢?三姨太,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够歹毒的!”

三少爷发话说:“我妈都把‘遗嘱’拿出来了,你们瞪眼说是假的,你们对得起我爸的在天之灵吗?!”大少爷说:“如果这‘遗嘱’是真的,那我爸走得蹊跷!我爸病了,三姨太手里有了我爸的‘遗嘱’,然后卢秘书就三番五次请翁大夫来诊病,然后我爸就死了,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卢先生质问:“大少爷,我已经把老先生的亲笔信给你看了,我想你不会不熟悉老先生的笔迹吧?”

二少爷冷笑:“他能认得老爷子的字吗?他就认得老爷子的钱!”大少爷拧着脖子说:“总之我觉得此事蹊跷,所以药方需要鉴定!”

翁泉海平静地说:“药方当然可以鉴定。”大少爷歪搅胡缠说:“如果药方没问题,那就要查是谁抓的药?是谁煎的药?是谁给我爸喝的药?说不定这里面藏着一个大大的阴谋!”

卢先生郑重地说:“大少爷说得没错,这里面确实有阴谋。今天在翁大夫来的路上,就有人劫持了翁大夫,他们还想用这盒定时炸药要了老先生的命!”卢先生说着从兜里掏出炸药盒。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门开了,一群卫兵持枪拥进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说:“四个蒙面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在逃。但是我相信只要在这上海地面儿上,他就无处可逃,等抓到他,必会水落石出。让我痛心的是,你们当中,竟然有人会为‘篡位’下此毒手!有人会为家财,争个脸红脖子粗,六亲不认!老爷尸骨未寒,你们在他床前吵闹,就不怕惊着他吗?他看到你们这副模样,能闭上眼吗?”

翁泉海问:“卢先生,我可以走了吗?”大少爷堵住房门说:“事情还没弄清楚,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作证,你不能走!”

翁泉海义正辞严道:“我只是个大夫,一生远离政治,无党无派,病事我已尽心尽力,人事你们去做吧。战事不停,国家疲弱,老百姓盼着能过上好日子,寄希望于你们,可是今天我看见,我们没有希望了,你们就放我这个黎民百姓出去透口气吧!”

老夫人威严地说:“不许为难翁大夫!你们统统出去,我有话和翁大夫说。”

一帮人迅速散去。

大少爷回到自己房间,随从问大少爷:“咱们何时动手啊?”大少爷来回走着:“有人要刺杀老爷子,不把这事弄清楚,怎能轻易动手?那人是谁呢?如果是老二、老三的话,他们的人失手了,他们还敢留在屋里吗?难不成是丁大个子?他的人去追蒙面人,追来追去,让蒙面人跑了。刚才他可是一直在门外,没进屋!”

二少爷在自己房间里对亲信说:“到底是谁在咱们之前动手了,难道是我大哥?那他炸死老爷子之后,必会有其他准备啊!能不能是老三呢?要真是丁大个子做了手脚,那他前面计划失败,一定会留有后手。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先不能动兵,静观其变,看那丁大个子还有什么手段!”

老爷卧室里,老夫人走到翁泉海近前说:“翁大夫,你赶紧逃吧,他们要下手了!”翁泉海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此事跟我何干?”

老夫人说:“因为你是知情人。动静闹得太大了,他们怕有辱门风,丢人现眼。”翁泉海看着老夫人问:“我走得了吗?可就算我能走,也得亮亮堂堂、干干净净地走出去。如果走不出去,临死前看看这样的光景,也算没白活,此生足矣。”

老夫人正色道:“翁大夫,你说的是什么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玩笑话?”翁泉海冷笑:“全因这出戏好看啊,锵锵锵上场,生旦净末丑,一个不少,唱念做打,各有各的彩儿,什么戏也没这出戏来得真。一场大戏,讲究起承转合,起有了,承有了,还缺转合,好看的全在后面。”

老夫人真诚地说:“翁大夫,我家老爷对你的为人为医十分赞赏,他会保你平安无事。但是,你对谁也不要再提及此事。后面那场大戏你就不要看了,别脏了你的眼!他自从得了这病,就想着这出戏,天天看《孙子兵法》,看‘三国’,他还说什么也瞒不过你翁泉海翁大夫的眼睛,但你一直不说,他很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