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朱伊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第3/4页)

贺安清吹了吹热茶:“你今天来,也是要学她?”

“来看看您。”

浅浅淡淡的四个字像是一击大锤粉碎平静,贺安清强撑的冷静破了功,握住杯盏的手指猛地用力,起身,一把将热茶摔了过去:“白眼狼,贺米且不说,你是我苦心栽培几十年的儿子,到头来倒是你反咬我一口。”

玻璃摔个粉碎时,这个坚硬如铁的女人倏地红了眼角。

“逆子!”

贺绅弯腰捡起破碎的杯盏,静静地盯了会儿:“妈。”

近乎凝固氛围忽然被搅了搅,某个瞬间,像是听见了很久以前少年略带笑意地喊了一声“妈”,这个称呼消失太久太久,久到贺安清甚至记不清贺绅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叫她母亲的。

“十七岁,您摔碎的那把枪,是我觉得我唯一活的像个人的信念。”贺绅把玩着杯盏走近,“我一直记得,一直。”

最后两个字时仿佛咬碎了恨意。

“三十岁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找回了那把枪,她让我重新活了过来,可是您再一次想把她摔了。”贺绅握紧掌心的残缺杯盏,刺破皮肤,溢出鲜红刺目的血,“一次又一次。”

十七岁的少年,永远失去了那把寄托所有的枪。

三十岁的贺绅,不可能再次失去承载一切意义的朱伊伊。

贺安清不可置信地红着眼问:“你恨我?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恨我?”

“是!你是我的母亲,血缘关系一辈子无法解除,只要您活着,我跟贺米都不会推辞赡养您的义务,但是——”停住,泄露出来的微末脆弱被贺绅很快收回,他将染着血的杯盏放回桌上,转身往外走,“其他的,以后就当陌路吧。”

来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坚硬的石头好像也裂开了一条缝,贺安清突地弯了腰,苍老十岁般哑着声:“还回去吗?”

“贺米今年在京城买了两套别墅,一套是她自己的,以后她会在京城定居,另一套送给我和伊伊做婚房。”

贺安清闭了闭眼。

自此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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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贺绅去了月离港的时候,朱伊伊刚选完两张电影票。

最近上映了几部萌犬题材的影片,有一部类似忠犬八公备受好评,凌麦在微信给朱伊伊甩来一个链接,标题是“最适合情侣/夫妻看的电影”,说昨天她姐姐姐夫看完回来直呼给力,让朱伊伊跟贺绅抽空去尝试尝试。

仔细想来,她和贺绅一起看电影的次数不超过三根指头。

一回看到中途临时要开会,走了;第二回 贺绅面无表情地看完,朱伊伊兴高采烈与他讨论谁是凶手时,才发现这狗男人两个小时都在想投标;第三回是在分手前的一星期,他出差回来,两人小别胜新婚,看电影时一句话没说,但一直牵着朱伊伊的手。

这几天朱伊伊偶尔走神,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贺安清打来公寓的那通电话,没有告知贺绅联姻以及利用她的事情,他们之间最终会走向哪里,走多远……他会不会真正爱上她。

不知道。

没再乱想,朱伊伊手快地抢完最佳观影区的票,付款完,家里的门下一秒从外面推开。

一晚未见的贺绅出现在眼前,今天没上班,他穿得休闲居家,拎着一盒点心站在玄关:“伯母不在家,我来陪陪你。”

男人脸色平淡,语速温润,没什么异常。

可朱伊伊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眼神来回扫视贺绅,最后定格在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左手,她不动声色地起身,明知故问:“买的什么?”

“给你填肚子的水果蛋糕。”

她“噢”了声,作势要去接,又蓦地转了个弯,一把扯出男人藏在衣服内的手,掌心包了一层白色纱布,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朱伊伊眼睫颤了下:“怎么弄伤的?”

小姑娘的敏锐度超出贺绅预料,他稍怔,淡笑着回:“刚从老宅出来,跟贺安清见了一面,我有些失态,不小心弄伤了。”

她抿唇,垂睫。

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一个字,朱伊伊捧着他受伤的手,沉默了会儿,忽然埋下脑袋吹了吹,然后轻轻地放回,抬头,望着藏起一切脆弱情绪的男人:“我定了两张电影票,一个小时之后开场。”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她软软地环住贺绅的腰腹,笨拙又温柔地安慰他。

贺绅绷紧的左手缓缓松弛下来,头埋进她肩膀里:“好。”

电影是两点十五分开场。

这部影片已经上映了一周,不少人都看过了,朱伊伊定的这场观众很少,她和贺绅坐在第五排的中间位置。

前面是一对小情侣,女孩撒娇:“老公我想吃爆米花。”

“蛀牙不能吃甜的。”